薄从南皱眉,“我何时给她选过......”
抬眸间,薄从南突然看到裙子腰带,同色系的腰带。
腰带上绣着一串紫藤萝。
恍惚间,某个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
“从南,你快看。好漂亮的紫藤花。我好喜欢你送我的这条裙子。”
薄从南记得她还穿着这条裙子转了一圈,眼里全是对这条裙子的喜爱。
“你先下去吧。”
薄从南细细看着手里的裙子。
他刚刚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明明当初他最爱跟她待在一起。
薄从南想起那日她冷淡的模样,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小小的刺痛让心脏都缩了缩。
手指情不自禁摸上裙子,薄从南喃喃自语,“知意,你还在怪我吗?”
突然眼睛被一团暗色的红吸引,薄从南拿起裙摆凑到鼻间闻了闻,淡淡的洗衣液味道里藏着一股血腥味。
当初我抑郁症很严重,甚至到了自残的地步。
有一次,我用刀划破了我的手。
我静静地躺在浴缸,任由血液流出,浸染这条裙子。
我本来都打算死了。
结果那个时候,薄从南打电话来说,他又赢了比赛。
我还记得,那天他特别高兴,话语间意气风发,好似回到了年少时期,我与他初见那般。
他站在阳光里笑,眉宇间都是轩昂之气。
为了参加他的庆功宴,我慌乱地用毛巾止住血,找来医药箱包扎。
收拾好一切,我按时参加了他的庆功宴。
那天,他太高兴了,一把抱住我说要娶我。
他是醉了,可我没醉,我看着他冲我笑的样子。
心里那些不愉快都消散,那一刻我是真的替他开心。
只是现在一切都成了过去。
薄从南闻着裙摆的血腥味,想起秦医生的话。
这难道是知意自残的时候流的血?
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
薄从南却感觉心中更难受了,手指紧紧捏住裙子。
看惯了他这副模样,我心中已没有波澜。
只是忍不住猜他这次能坚持多久,一天还是两天?
也有可能三个小时都坚持不到。
“告诉Titan我明天到M国,定好机票,还有离开之前,先去看爷爷。”
李朔没想到老板突然改了主意,“老板,你改变主意了,打算立马接太太回家?”
薄从南看向车窗外缥缈的大雪,神情有些恍惚。
她从前那么怕疼的一个人,连自残这种事情都能做,到底是什么事情把她逼成了这样?
“你说得没错,知意一个人在Titan手里,要是出什么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订最近的机票,越快越好。”
李朔本来还在担心我出事,如今听说薄从南要亲自去M国接我,说话都雀跃了不少,“明白老板。”
“爷爷怎么样了?”
管家一点失落地摆了摆手,“医生说是生气过度引发的中风,还是说不了话,身体都动不了。脾胃上也有经年老毛病,我这几天都是喂些清淡的小粥进去。”
我实在等不及了。
还不知道爷爷怎样了,上次他被孟项宜伤成那样,又说不了话。
我急忙推门进去,并未发现屋内的不对劲。
昏暗的房间内,薄老爷子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双眼轻阖。
那只被孟项宜烫伤的手泛着红,但是却没有之前那么严重。
显然是有人给他上过药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伤心,一双眸子满是伤痛。
“爷爷对不起,都怪我没用,不能保护你。”
许是听到了我的声音,薄老爷子原本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
发现是我,薄老爷子嘴角扬了扬,张了张嘴却出不了声,便只能满眼心疼地望着我。
那双浑浊的眼珠子不知不觉湿润了。
薄老爷子一直心心念念等着我回去,他还备好我爱吃的鱼汤。
可惜我再也喝不到了。
我已经死了。
这件事已成定局,我不想让爷爷因为我伤心。
“爷爷,我已经死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我的死跟孟项宜脱不了关系,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你恢复了,就可以把真相告诉大家。”
薄老爷子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见他点了点头,眼角还是忍不住浸了一滴泪出来。
我想抬手去替他擦拭,却只是徒然。
我再次轻声开口,“爷爷别担心,那人杀我的时候,下手极快,一点都不疼。”
薄老爷子张了张发出一声呜咽,眼底确实愈发心疼。
那孟项宜亲口说头都被砍掉了,怎么能不疼呢。
这么想着他的眼泪流得更多了,顺着眼眶往下掉。
我看着爷爷哭,心里难受极了却也没有办法。
身后的里屋却突然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踩在木质地板上,一声一声仿佛敲击在心上。
“爷爷,你怎么了?”
薄秉谦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药盒。
他快步上前坐在薄老爷子身边,扯了一旁的纸巾替薄老爷子擦泪。
“爷爷,医生说你的病主要是情绪起伏太大导致,你现在千万要稳定好情绪,这样才能尽快好起来。”
薄秉谦一边替薄老爷子擦泪,一边柔声说道。
薄老爷子明显被他的话安慰到了,眼里的泪止住了。
薄秉谦拿起药盒子,替薄老爷子上药手法轻柔。
原来给爷爷上药的人是他。
爷爷被孟项宜烫伤就连薄从南都未曾发现,薄秉谦竟然发现了。
他的心真细。
我以前总觉得薄秉谦是个冷冰冰,说话做事都不讲情面的人。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细心的时候,竟然能发现爷爷的伤。
薄秉谦弄了点伤药抹在爷爷手背,“爷爷,你这手明显是烫伤,是谁弄伤了你?”
薄秉谦不是傻子,爷爷身体一向硬朗。
突然莫名其妙中风,这背后一定有蹊跷。
而且爷爷的手背还有莫名其妙的烫伤。
他问了管家,管家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薄老爷子情绪很激动,他恨不得立马开口说话,将孟项宜做的事情都说出来。
可他只能张开嘴,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
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突然,一道严厉的男声响起,“你对爷爷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