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项宜仰头,眉头微皱,“毕竟...这个婚房,是她...选了好久布...置的......”
“没关系的,姐姐,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只要他不说,沈知意怎么可能知道?
薄从南勾唇摁住孟项宜玻璃窗上的手指,十指相交。
对面就是A市著名地标建筑--红塔。
薄从南和孟项宜在落地窗前,面对着高耸的红塔,赤裸交缠。
而身后的墙上,是我和薄从南破碎的结婚照。
王妈觉得扔了可惜,就用胶水粘了起来。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讽刺。
我不知道这场‘表演’什么时候结束的,等我回过神的时候。
孟项宜和薄从南已经在餐厅吃饭了。
王妈拿着一个快递快步走来,“先生,这好像是太太的东西。”
孟项宜笑着道:“不会是知意提前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提起生日礼物,薄从南就想起上次的离婚协议。
他没说话,只是接过来快递盒子。
他掂了掂比上次重不少。
难道真的是生日礼物?
这么想着薄从南眼里多了些期待,冷战这么久沈知意不累,他都累了。
于是薄从南赶忙把盒子打开。
只见里面。
是个白色瓶子,上面写着三个字--
氟西汀。
薄从南的表情,从期待变成冷漠。
原来不是给他的礼物。
他随手把药丢给王妈,“尽买些没用的东西。”
没用的东西,呵呵。
这明明就是治疗抑郁症的药。
王妈拿着药瓶看了看,“太太不会生病了吧?”
薄从南闻言冷笑一声,“她能有什么病?稍微不如意就离家出走,一家人都围着哄她,她还能生什么病?”
“......”
王妈见薄从南动怒,没有再多言,转身把药放好。
自从因为眼睛受伤再也不能参赛后,我心情一直很不好。
总是很焦虑。
偏偏孟项宜大奖不断,沈家人都围着她转,薄从南更是和她越走越近。
我焦虑得睡不着觉,脾气偶尔烦躁。
沈家人说我是嫉妒孟项宜,所以看不惯薄从南对孟项宜好。
薄从南更是觉得我小题大做,总是爱耍小心机,只是为了针对孟项宜。
久而久之,我就抑郁了。
原本性格就淡漠的我,话越来越少,甚至不说话。
可这些,没有一个人发现。
“虽然知意性子骄纵,但她还是有分寸。我相信过几天你生日,她肯定会出现给你一个惊喜。”
孟项宜看出了薄从南的失落出声安慰。
薄从南冷哼,“谁稀罕她的惊喜。”
这么多天,一个电话也没有,就连他的电话和消息都不回。
薄从南光想想就一肚子气。
他道:“一会儿NJ排位赛,我陪你去。”
NJ国际赛事一共有二十四场,按照积分排名评判,排位赛不计分。
赢得排位赛的人可以优先确定发车顺序。
薄从南作为车队经理自然要陪同。
王妈听见了,“我之前听太太提起过,她要负责讲解NJ排位赛赛况,先生你要是见到太太,一定要劝她回家。”
薄从南这才想起,他都忘了。
沈知意还有工作。
她是一个对待工作认真的人,肯定会出现。
薄从南轻笑,连工作都是靠他找的,他倒要看看,她能有多硬气!
我看着薄从南眼底的蔑视。
就知道他又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死了都快半个月了。
薄从南作为丈夫,还未察觉我的死亡。
真是悲哀。
NJ排位赛现场。
薄从南一身西装坐在最佳观赏席上,长腿交叠。
上位者姿态满满。
方兰茹和沈义康也来了。
为了给孟项宜打气加油,俩人专门请了假。
位置的票不用说是薄从南给的。
就在他身边。
孟项宜一身鲜艳的红色赛车服站在赛道上,做着准备工作。
台上不少粉丝给她加油打气。
我看着热闹喧嚣的观众席,心中顿觉落寞。
我本该跟孟项宜一样活得自由热烈,成为一名自由的赛车手。
可现在呢。
我已经死了,而孟项宜的人生还在继续。
突然我感觉心脏处一阵跳动。
怎么会这样?
明明我只是一个魂魄,为何还能感觉到心脏的跳动?
但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了。
就在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快步朝薄从南走来。
“薄总,比赛就要开始了,请问薄太太没和您一起来吗?”
薄从南以及沈家人同时回头,一脸不相信地看着赛事负责人。
沈义康最先出声,“会不会堵车了?之前知意来医院照顾我的时候,还提起过要参加NJ排位赛赛事讲解,她为了这场比赛还准备了很多专业书籍。她不可能不来。”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接受自己从赛车手到赛事讲解员的转变。
时而高度模糊的眼睛,已经让我不再适应赛场。
为了继续留在这个行业,我只好做起了赛事讲解员,每一场比赛都认真准备。
是啊。
我不会不来。
我不来是因为我来不了了。
赛事负责人道:“我刚才问了下,下面的人说薄太太最近半个月都没来。”
薄从南意外,“半个月?”
“是的,领导打电话也联系不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方兰茹冷哼道:“不可能,沈知意一定是故意的。她肯定是知道今天项宜要参加比赛,所以故意不来。她啊,肯定还在气你那天,没参加婚礼。”
沈义康着急了,“那怎么办,今天是项宜要比赛,要是耽误了会影响后续NJ的比赛!”
涉及的孟项宜的比赛,全家人都慌了。
而我这么久没回家,却没有一个人关心。
我早知他们偏心,但听到这样的话。
还是忍不住难过。
沈家养了我十三年,那十三年的回忆,是那样美好。
美好到,十三年后我每个当下回忆起来都那么刺痛。
赛场上孟项宜问询的目光时不时看来。
她也在着急,为何比赛还没开始。
赛事负责人还在等薄从南的意见,毕竟我这个人是薄从南推荐来的。
不能轻易动。
薄从南一心想着孟项宜,比赛必须按时开始。
“那就让其他人顶上去,既然她不珍惜这份工作,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顾及我,耍的什么臭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