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仿佛一把利剑,狠狠朝薄从南的心上刺了一刀,疼得他整个人连呼吸都乱了。
薄从南皱眉回头,骂人的话已经到嘴边了。
但却在看清说话者时,薄从南的气势瞬间弱了。
他万万没想到说这话的竟然是薄秉谦。
薄秉谦眸子十分平静,好似冬季的冰,又冷又凌冽。
他向来很少插手这些事情,这次却开了口。
他并没有就此止住,而是看着薄从南问道:“你是觉得在结婚当天被抛弃丢脸,还是生日被缺席更丢脸?”
这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周围几个宾客都听到了。
全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无疑是当众打薄从南的脸,谁都知道薄从南从小被溺爱,是个脾气大的主。
没想到薄秉谦竟然当众问这么打脸的问题。
问完他只是淡淡盯着薄从南,脸色平静得几乎没有表情。
而薄从南原本猩红的眼睛似乎更红了。
他万万没想到薄秉谦竟然会当众如此羞辱他,让他这么抬不起头来。
薄从南死死盯着薄秉谦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薄从南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是啊。
薄从南哪个更丢脸呢?
大婚那天你丢下我,让我成为A市的笑柄,时至今日仍旧有人嘲笑我。
可现在我只是没有出席你的生日宴,你被嘲笑了几句,就觉得丢脸,可想过我当日的感受?
薄从南似乎真的开始回想了。
他不是没想过,在婚礼丢下我,我会经历什么。
毕竟半个月前,各大媒体把我孤零零站在台上的视频反复播放,配文话里话外都是奚落,评论区说的那些话更是难听。
圈子里的人更不用提了,一个个更加瞧不上我。
一时间我成了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人。
这种情况换做任何人都受不了吧。
薄从南眉头微皱,可项宜姐的比赛真的很重要,更何况被调包那几年项宜姐过得那么苦,她只是被嘲笑一下又能怎样呢?
会比项宜姐当年在孟家过的日子辛苦吗?
这么想着薄从南心中那点莫名其妙的愧疚又没了,他抬眸直视薄秉谦,“二哥,你很担心她?”
这句话说得暧昧又刻意,很显然是想让人故意误会。
薄秉谦自回国之后,口碑一直很好。
不少人称他为不染尘世的‘高岭之花’。
这样彬彬有礼的人竟然勾搭自己的弟媳,要是传出去他高岭之花的人设就会崩塌。
谁料,薄秉谦嘴角扯出冰冷的弧度,“并没有,只是不想某些人破坏爷爷的心情罢了。”
意思很明显,他之所以开口是为了老爷子。
“......”
薄从南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薄勤道见俩人的话引起了不小的关注,立马开口打断紧张的气氛,“够了!今日你生日,哪里都不准去,给我好好招待宾客!”
说着便拉着薄从南走了。
离开前,薄勤道看了薄秉谦一眼。
他从来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今日说话怎么怪怪的。
但薄勤道终究是没多问,毕竟他知道因为婚礼的事情,老爷子确实很不高兴。
并不想再多生事端。
整个生日宴,薄从南一直闷闷不乐,酒杯就没满过,一瓶酒不一会儿就见底了。
他喝了很多,喝到一旁的江则都看不下去了,想去夺他的酒杯,却被狠狠推开。
薄从南略带醉意的眸子盯着江则,“你凭什么不让我喝酒?我偏要喝。”
说罢,又开了一瓶,连杯子也不要了,仰头直接拿着瓶子喝。
江则看着薄从南这个样子,知道自己阻拦不了。
良久,他叹了口气,问道:“你是在气知意,还是在气你自己?”
薄从南拿着酒瓶的手抖了抖,但没停下,因为喝得急不少酒从他嘴里流出来打湿了西装。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不就是个生日宴吗?没有她沈知意就不能过了是吧!
为什么非得要她来呢!
可心中虽然这么想,可望着快灭下去的天光,她真的没来。
沈知意第一次缺席了他的生日。
明明以前她是最盼望给他过生日的,总是早早就备好生日礼物,还会熬夜到十二点卡点给他送生日祝福。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礼物,没有信息,更没有人。
薄从南心中是又气又难受,胸口好似有一股气怎么都抒发不出去,只能通过喝酒来缓解。
江则站起身,准备离去。
没想到薄从南突然开口,神情很认真,“你想说什么?”
江则转身盯着薄从南,猝不及防开口。
“你一点都不了解知意。”
薄从南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因为江则的一句话就偷偷跑出来,但当他看到眼前堆满书籍的车库时才明白,自己好像真的如江则所说一点都不了解她。
江则看着四周的书籍,淡淡开口,“知意,每次和你吵完架都会一个人偷偷躲到这里来。”
薄从南醉得脚步虚浮,踉跄了两步。
听到江则的话,眼睛亮了亮,“知意躲在这里对不对?是不是知意故意让你带我来的?”
说完,薄从南就开始四处查看,每个空间都不放过,仿佛我真的在这里。
我跟在他的身后,目光却始终落在江则身上。
这个地方是我私人租下的,里面的书籍都是我四处搜罗的杂书。
用来打发时间,江则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
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薄从南就像一条警犬,四处搜寻,书架险些被他推倒。
直到他把这个车库翻遍了,都没看到我人。
他眼底闪过一抹失望,转而质问江则,“知意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因为饮酒,薄从南眼尾发红,肩膀微微颤抖着,看眼神是认定了江则把人藏起来了。
真是无赖。
我摇了摇头,不理解江则为何非要带他来这里,像薄从南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只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别人。
江则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自顾自开口,“以前知意每每和你吵架,都会躲到这里来,可现在这里空无一人。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薄从南瞳孔睁大,江则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开口。
“知意说不定已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