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镇南不再拐弯抹角,开始讲述他如何给三叔一个下马威。
天降神鸟,百姓的喜悦胜过过年,县官特此下令解除三天的宵禁。夜间,大街热闹非凡,烟花绚烂绽放。
然而,不料火星溅到一处民房上,幸好无人居住,未造成人员伤亡,但这里却囤积着大量粮食。附近被惊动的百姓纷纷前来围观,只见几十年的老房子里堆放着满满的大米。其中一间房子火势过大,最终被全部烧毁。
围观群众中走出一位有功名的秀才,他义愤填膺地说道:“诸位,这是有人故意在囤积粮食的。蝗灾之后,必定饥荒,他们囤粮食就是为了高价卖给我们,大赚昧良心钱。我们的要求县官查出这奸商是谁,按当朝律例,恶意囤货、扰乱民生者,重者流放千里。”
人群中一个高大男子振臂高呼:“去找县官,查出这奸商!”
一人出头,便有人跟随。
在通往县衙的主干道上,这位高大男子带领着聚集的众多乡民,一路高呼口号,气势汹汹地走向衙门。
而在临街而立的一座酒楼二层,肖镇南靠在栏杆上,静静地注视着下方的热闹场景。
他们抵达县衙时,县官紧张地等待着。高大男子喊道:“奸商囤粮,高价售出,大人速查!”
他喊一句话,队伍中的其他人便跟着附和一句。
县官早已接报,知道着火的地方囤的粮食就是自己和肖老三合谋的,他急得额头冒汗。
百姓听大人高喊:“大伙先回去,待本官去现场查明,再给你们一个交代。”
“狗官,你明知道商贾乘蝗灾提前囤粮,你还不阻止。”队伍里有人边骂边扔出一块石头,直直砸向县官。
县官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和飞来的石头,一时间竟然愣在原地,无法做出反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闪电般从人群中窜出,一把将石头扑掉,挡在了县官的身前。
“大人,您没事吧?”肖镇南关切地问道。
县官的心跳如鼓,他定了定神,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肖镇南。
“谢谢你,谢谢。”县官心有余悸地说。心神未定之际,他看到肖镇南高大的身形,面对群众,故作镇定地喊道:“各位,不要为难大人。你们口中的‘奸商’就是我。囤积在民房里的粮食都是我的。”
他的坦诚让底下的人措手不及,大家私下议论纷纷。
为首的高大男子高喊道:“你为什么要囤粮?”
肖镇南一脸真诚地说:“诸位,我的钱庄进行长期存款可以换取一张我家米铺的兑换券。我怕大米不够,特意三个月前到外地进货大米。益州的父老乡亲都知道我家的情况,我父亲外出经商失踪……”说着,他还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家中独留我一人,我算是无依无靠,独立支撑家业。我不找我三叔帮忙,我找谁呀!各位不相信,我可以展示委托我三叔采购粮食的合约,以此来证明我三叔没有囤粮、妄想超高价格。”
人群中一个高大男子带头高喊道:“我们要看合约,你敢不敢拿出来啊?”
肖镇南像是急于自证清白的人,急得直跳脚:“我当然敢。我这就派人回去取来,你们给我等着。”
缓过神的县官摆出官威道:“你们看,肖公子都敢当面对质,肯定是真的才敢说。你们还不相信吗?”
这时,聚集在衙门口的队伍中有些人真的开始相信县官的话,态度有所松动。
人群中一个高大男子带头连忙大喊道:“官商勾结,蛇鼠一窝。我们不信。”
这一喊又把四散的人心聚齐了。
肖镇南转身对县官悄声说:“大人,你先进去。我去找我三叔拿合同。”
“大家等我半个时辰。”
在众人瞩目下,肖镇南离开县衙,来到肖三叔家中。
肖三叔当场把茶盏扔到地上,痛骂道:“你这腌臜货!连自己亲叔叔都坑害,你还是人吗?”
肖镇南掏了掏耳朵,轻蔑地说:“三叔,你这蛮不讲理、不知感恩的样子,简直拉低我们姓肖的档次。还有,你动脑子,我不是人,我是鬼啊?早把你给吓死,好吗?”
现在,肖三叔无理取闹,因为他知道自己囤粮的事情败露,还闹成这样。而肖镇南这小子却趁火打劫,提出按两个月前的米价来收购,签约日期也写在两个月前。这样的确能在众人面前圆谎,但他就是不甘心让这小子占大便宜。
肖三叔见他不吃硬,开始卖惨:“侄子啊,你不知道啊,你爷爷当年分家产偏心,只给我经营到岌岌可危的店铺。”那时,我每天着急的茶饭不思,跟孙子一样求人跟我做生意……”
肖镇南遇到令他感到心烦的人和事时,分神想想那一桌金光灿灿的黄金,瞬间心情大好。他的底气很足,拥有包容万事万物的宽阔胸怀。
他倒是很淡定,一杯茶下肚,接着拍腿干嚎:“爷爷啊,我对不起你。我救不了三叔,他虽然像刘阿斗一样扶不起,但我还想扶他一把,可他还不要。爷爷啊,三叔马上就要流放宁古塔了,一路上风吹雨淋、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每天还要干粗重的活……”
肖三叔没想到侄子比他还会玩,他也没招了,错愕地看着侄子。
直到侄子一把抱住他,大喊:“三叔啊,宁古塔太远,我就不去看你了,你保重啊……”
肖三叔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你有病啊!谁说我要流放啊?”
肖镇南似乎早料到他会推自己,倒是站得稳稳当当,掏出一张合约说道:“现在,放眼整个益州,囤积粮食、抬高物价的罪名,谁愿意来帮你解围?倒不如我们叔侄关起门来,把这事给圆过去。你签好合约,我们拿到人前展示一下,闹事的人散去,县官也安心,你也不用流放了。”
肖三叔咬牙切齿地说:“我按原价转让给你?那我得赔进去进米时候的车马费和人工费!”
肖镇南连连点头:“进大米用车马费和人工费有售价,去宁古塔的路不用钱啊。那我告辞了。”
眼见侄子要转身走人,肖三叔咬牙叫住他,怀着满腔怒火签下了合约。
在这过程中,他可不惜重金,请来了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出场助阵,这自然不是一笔小开销。除此之外,他还花钱雇人带头闹事,以制造舆论压力。然而,花钱最多的地方,莫过于肖镇南指令大掌柜安排人手,远赴平江府一带购买大米,应对以后需要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