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对黑衣说:“我们这样一直躲着她也不是个办法,当初的确是我们哄骗她做阴间鬼差的,如今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与那狐妖争夺亡魂,万一出了茬子,该如何是好?”
黑衣看了白衣一眼,“这件事是上头的意思,我们也是照规矩办事,若是真到了对簿公堂的时候,上头自会解决。”
白衣也放下心来,“说的也是!这三十六个漏网之鱼,一起带走?”
黑衣道:“来都来了!自然能拖多久是多久,走吧!”
锁链声伴着招魂声,在宋府一圈圈扩散开,却没见一只亡魂从宋李氏身上出来。
黑衣白衣这才想起来,那丫头为了每年都争做“勾冠”,特意跟它们要了口头应允勾魂术,只要亡魂与引路者双方达成口头协议,这亡魂就是她的了。
黑衣道:“已经达成了口头协议,不能更改,这些就给她吧!以后,我们早些来!”
白衣点头,两道人影瞬间隐身而去。
一条九尾白色银狐,风姿绰约地摇摆着它身后的尾巴,显现出来,“在我的地盘口头协议,有趣哦!”
话过,妩媚一笑,也消失在了宋府。
这时,大夫拿着药方,走出门,左看右看,没有找到接待他的那位小姐,“人呢?”
宋府管家走过来,“大夫,我们老爷如何了?”
大夫将药方递给管家,“你去抓药吧!活不活得过来,就看明天能不能醒了!”
管家叹了口气,“那……”他指着宋李氏,一时不知怎么称呼她。
听见她秘密的下人不在少数,现在这秘密已经传到了那位被禁足的小姐的耳朵里,现在还在院子里摔东西呢!
“夫人呢?”
大夫看了眼宋李氏,“啊!宋夫人身上的刀伤,应该是皮外伤,我刚才给她把了脉,是心悸引起的惊厥,先让人处理了她的伤口,我开些安神的药给她吃一吃,若是明日还醒不过来,你再去请我。”
管家道:“有劳大夫,这边请!”
……
再说宋时薇身心疲乏,便打算先回丞相府休息,明晚再探合欢楼。
刚进院子,衔月就将她探望七弟时拿的食盒递给她,“十一公子差人送来的!”
宋时薇将食盒打开,来回反复翻找了两遍,什么都没找到,“十一公子没留什么话?”
衔月:“没有!只说是送食盒。”
“你先将食盒收拾了,七弟吃得很干净,明日再送一些过去。”宋时薇说着就往外走。
衔月一把拉住自家小姐,“丞相传话来,让你去他房间。”
宋时薇给了衔月一个我懂的表情,将梳妆台的祛疤药膏放进了袖口里,出了门。
衔月不理解,丞相不是说给小姐请了管教嬷嬷,教她学习规矩吗?
小姐为什么要拿药膏出去。
衔月瞬间醒悟过来,对着宋时薇的身影,焦急道:“小姐哪里受伤了?可有大碍?”
宋时薇道了句无碍,就直奔君萧的院子。
君萧的院子已经上了锁,宋时薇拍了拍门。
无恙不耐烦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主子已经睡下了,明日再来!”
宋时薇:“我有事情要问君萧!”
无恙再次不耐烦道:“已经四更了,明日再问。”
宋时薇这几日黑白颠倒的,倒是忘了时间,不好意思道:“无恙,明早与你家主子说,去府衙时叫上我。”
院内,无恙嗯了声,待确定宋时薇走了,才回来禀报,“主子,夫人已经离开了,她说明日要与您一同去府衙。”
“今日他不是从外面找了嬷嬷教她学礼仪?明日你让几个姨娘绊住她,让她在府里学礼仪。”
无恙:“主子,七公子在牢里自杀,一定与宋大人那晚探视有关,原本七公子要向府尹大人坦白的,宋大人去了趟监牢,七公子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若是宋大人想给他脱罪,为何出了监狱,就去了合欢楼?难道他不应该去府衙大人那里求情,或者动用一切力量去救七公子吗?”
君萧也觉得宋卫今日一直在拖时间,“明晚去合欢楼看看!”
无恙道:“是!”
翌日,宋时薇刚醒,就被衔月、抱香一起伺候着更衣梳头。
刚吃了早饭,已经巳时过半(十点多)。
这时,就有一个小丫鬟推门禀报道:“夫人,府内的姨娘带着公子小姐们前来请安!大家都在院中候着呢!”
宋时薇这才想起丞相府还有百来个小妾,她小声道:“衔月,去看看十一公子还在不在府上。”
“是!”衔月率先出了门。
抱香重新给她上了妆,挑了件姜黄色织锦大氅披上,一众人才出了门。
“夫人到!”随着管家的一句唱和声,百十号人分成两排,让出一条路来。
宋时薇走去大堂,坐在上位,看着乌泱泱的人下跪磕头,“给夫人请安!”
抱香小声地在宋时薇耳边道:“夫人,左边为首的是王姨娘,右边为首的是你已经打过照面的张姨娘。”
宋时薇点头,“大家都起来吧!”
王姨娘是第一个起身的,她大概有五十岁左右,身材管理得很好,脸上虽有些岁月的痕迹,可,给人一种优雅从容,自然老去的美感。
王姨娘侧头看了眼守在门外的丫鬟,丫鬟将一摞摞账本抱进来,堵在大堂前。
她身边的丫鬟将钥匙呈了上来,“夫人,这是府上的库房钥匙与这十年来的账册。”
宋时薇看了眼王姨娘,这哪是给她送账册,这是在用账本刁难她。
不过也能理解,整个丞相府里的女人各怀鬼胎,偷情、养面首的比比皆是,王姨娘却一心一意对待丞相,她熬死了丞相夫人,又管理后院几十年,原以为可以名正言顺的上位,可,半路却杀出来个宋时薇。
王姨娘不用下作手段要了她的命,就能体现王姨娘的宽容大度了。
不过,宋时薇又不是来当主母的,一个月之后,她就要离开了,又何必打破这府上的平衡。
宋时薇笑道:“王姨娘,你管库房十几年了,最为熟悉这府里的大小事,你就继续管着吧!只需每月月底将账本拿给我过目就是!”
王姨娘听到这话,就更觉得这新夫人不简单,来府上不过几天,就让张姨娘吃了大亏,昨日老爷还特意下令让她交出掌家权。
她抬头看到宋时薇的长相,一直保持的端庄优雅,瞬间土崩瓦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