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萧想到小时候自己饿得撑不住,就喝过活鸡血,还被丞相府的下人看到过,后来就被人传他吃生鸡,吃生肉,后来越传越离谱,说他吃人肉,最喜欢吃人心。
大抵也是因为这些传言,很多人都怕他,他在丞相府的日子也好过一些,后来,他长大了,这些传言就没人再敢提过。
宋时薇倒是提醒了他,有些人就是相信是这么离谱的事情。
他将绷带包扎好,“你先休息,我找人查!”
君萧走后,宋时薇摇起引魂珠,一道黑烟从夜空里飘来,是一个老者,跪在宋时薇面前,“大人!”
“宋府近日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
老者想了想,道:“宋二小姐的院子进了妖物,每夜都会显现出真身与宋二小姐颠鸾倒凤。”
宋时薇尴尬地眨了眨眼,“这个不重要,我那便宜爹呢?”
“宋大人戌时醒的,醒了后,就去了丞相府,丞相府的书房里有辟邪之物,我们无法靠近,两人在房间里大概待了一个时辰,宋大人就直接回了府,再也没出过门。”
“好,留意宋府的厨房,不管大小,看能不能找到人心之类的。”
“人心?”老鬼震惊。
“对!人心!还要收集些我爹的犯罪证据,这也许是我送给我那便宜爹最后的礼物了吧!”
老者彻底惊掉了下巴,一会儿找人心,一会儿又要大义灭亲。
果然是鬼差,对人间的亲情如此淡漠,不过,这也说明她是一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亲爹犯错,照惩不误,“是大人!”
话过,老者化成一缕黑烟,消失在夜色里。
宋时薇打了个哈欠,上了床,打算就这么迁就一夜。
……
宋府书房,一黑衣人捂着还在流血的腹部,“我们突出重围时,七公子已经被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带走,不知去向。属下无能,没有将七公子带回来,请大人惩罚。”
宋父将人扶起来,“先去处理伤口。”
黑衣人惭愧道:“多谢大人!”
另外一个黑衣人跪下道:“大人,已经查明,那冰棺里的人是府尹大人的二小姐,府尹大人已经将冰棺带回了吴府。”
宋父一巴掌拍在书桌上,“废物,为什么不把冰棺带回来?”
黑衣人低头道:“府尹大人调了三百个亲卫,寸步不离的守着冰棺,属下没有下手的机会。”
宋父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在地上,“滚!滚出去!”
黑衣人消失在书房里,宋府滑坐在地上,老七母亲的尸体找到了,以那府尹老头的倔脾气,掘地三尺也会找出凶手,替他女儿报仇,届时,才是他的死期。
他得趁早做打算才是,“记录册!”
他连忙爬起来,打开博古架、大门,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的密室,和段成几节的棺材。
宋父跑过去,一块块的寻找,直到最后一块,终于爆发,“宋时薇,一定是你,我要杀了你!”
府尹卧房里的宋时薇,连打了几个喷嚏,翻了个身,大抵是压到了手臂上的伤,嘶一声,躺平,又睡着了。
君萧将窗户拉上,听着宋时薇哼哼唧唧说着梦话,又帮她拉了拉被子,走出了房间。
月色下,君萧的身影孤寂而落寞。
就算开了阴阳眼,他身边也没有他从未谋面的母亲。
也许没有牵挂的亡魂,早就进了轮回之中……
翌日清晨,宋时薇是被府尹大人的一声吼叫声吵醒的,“是谁?是谁将宋七公子带走的?”
有人回道:“大人,刑部半夜拿了召令来提的人。”
宋时薇打开门,就看见吴大人身形晃了晃,转身回了屋,一边走,一边道:“召令?是召令啊!”
府尹夫人呜咽的哭声传来,“老爷,一定要找到卫儿,那是我们吴府的孩子。”
府尹大人安慰老妻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卫儿,护他周全,自然也不会放过伤害我们女儿的畜生。”
宋时薇看着在一旁擦血泪的断臂新娘,“请吴夫人节哀!”
吴夫人知道宋时薇是宋家人,可,也知道是她让女儿重见天日的,“谢丞相夫人圆了老婆子的一个梦,等老婆子身体好些了,定亲自去丞相府道谢。”
断臂新娘,“大人,我想留在府上陪母亲几日。”
宋时薇看吴夫人实在憔悴,叹息道:“梦里虽能解相思之苦,可,那终究是梦,夫人要分清现实与梦境,切莫伤了身心。”
这话是对吴夫人说的,也是在对断臂新娘说的,若是两人经常在梦里见面,会损耗吴夫人的阳气,如此长久下去,吴夫人身体一定会吃不消。
断臂新娘:“大人放心!我只是想在投胎之前,尽尽我最后的孝道。”
宋时薇点头,“我就先告辞了!”
宋时薇走后,府尹大人让人将府尹夫人送回府上,叫来自己的亲信,关上了房门……
无忧站在府衙门外,见宋时薇出来,递给了她一封信,“这是主子让我转交给您的。”
宋时薇打开信纸,信的内容大致是君萧查到了一位经常给七弟看诊的老大夫,证实七弟心脏不好,并已经将人证交给了府尹大人。
看来,剖尸案的凶手越来越明朗了,她收了断臂新娘的亡魂,这件事就与她无关了。
得物色下一个亡魂了。
见宋时薇看完,无忧继续道:“宋七公子传来了新的消息,主子亲自去核实了,他让你先回丞相府,等着新消息。”
无忧语气并不好,若不是主子担心她的安危,也不可能将他单独留下来。
但是,他是主子的侍卫,最应该保护的是主子。
宋时薇自然也明白无忧不悦的原因,顺从道:“好!”
最重要的是她不会骑马,坐马车晃晃悠悠,说不定还没找到君萧,君萧就回丞相府了。
她的确应该先回丞相府等着消息,而不是逞强跟过去。
刚回丞相府,衔月就发现了宋时薇手臂上的伤口,“夫人,你怎么受伤了?”
宋时薇让她安心,“已经上了药,没什么大碍。”
抱香也过来查看,“上药是上药了,这是新手大夫包扎的吗?怎么这么潦草?”
宋时薇想到昨日是君萧给她上的药,尴尬一笑,“应该是新手,药效好就行!”
抱香一脸嫌弃的扯着宋时薇,“这也太丑了,夫人,你来,这是十一公子让人送的金疮药,我重新给你清洗伤口包扎下。”
衔月也道:“夫人手掌冰凉,怕是寒气入体了,我去熬些姜汤,给您暖暖身子。”
抱香刚包扎好伤口,陈嬷嬷就带着一对母女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