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秦大爷的往事 上

　　“嫂子，秦主任被院长叫走了，应该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林琳神色担忧，“要不您先去他办公室等一会？”
　　“不了，我们就在外面等他。”女人拉着小男孩找了附近的一个椅子坐下。
　　这个美女居然会是秦大爷的媳妇？
　　我不会是找错人了吧？
　　王凡很是诧异，这个女人和孩子的出现，一下就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测，
　　算了，
　　不想了，
　　还是专心看小护士吧，
　　“林琳，林琳……”
　　王凡在心中默念着，
　　嗯，真是好名字……
　　不一会，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和别的医生不同，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脚步很慢很慢。
　　王凡只看了一眼，就确认了眼神，那魁梧的身材，刚毅的脸庞，还有经过战场生死磨砺的那种气质，确实是秦大爷无疑。
　　这个年轻的秦大爷，满面憔悴，似乎生了一场大病，又像是刚刚经历一个巨大的变故。
　　“怎么了？”女人走过去挽起他，体贴地问，“又有一大堆病人？”
　　然而，秦大爷似乎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嘴唇翕动了一下，“是啊……可把我给累坏了。”
　　似乎是自我表现解嘲，他缓缓摇了摇头，“我真怀疑当初选择当外科医生，到底是不是昏了头。老是不能在家陪你，只要有手术，家里天大的事也顾不上，唉，真想找颗后悔药吃。”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辛苦。”她妻子是这么贤惠，她像安抚着一个孩子那样，柔声地说，“可是你救过那么多人，他们都那么感激你，好了，别想太多了，咱们一家人出去好好吃顿饭。”
　　“不用了，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哦，不，我早上吃的比较晚。现在只想回去睡觉……”秦大爷说。
　　秦大爷的妻子叹了一口气，把他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王凡见状赶忙跟过去，躲在拐角，仔细听着。
　　“你就别瞒我了，我都知道了。”
　　秦大爷有些吃惊的看着他的妻子，一脸不可思议。
　　女人丝毫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反而柔悦地说道：“你忘了，我是报社的记者，早上一到单位就听说了。
　　昨晚，市里的一个大人物，手术失败，死在了手术台上……”
　　秦大爷缓缓的点了点头，脸色更加憔悴。
　　女人走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没事的，谁能保证每次手术都成功啊，这种意外每个医院不都多的是吗？何况，那些当官的，死几个也好，给别人让出位子来，哈哈，加快人事流动嘛……”
　　女人打着趣，这么安慰着他，“没有人怪你，千万别当一回事啊……”
　　但是，她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感到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因为，以前她的丈夫在家里，什么样的事都会告诉她，但这次，他却什么也没说。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这回他太沮丧了吧，毕竟，这是他主刀以来，第一个死在他的手术台上的病人。
　　于是，她也就没有太往心里去想，只想让丈夫重整旗鼓，找回自信。
　　“别多想了，咱们一家人好好去吃顿饭。”女人一只手挽着丈夫的手臂，另一只手拉着孩子，一起离开了医院。
　　这个年代没有手机，没有QQ，更没有微信，没法留下任何联系的方式，而且就算留了也没什么用，
　　毕竟，
　　代沟在那里。
　　王凡只能依依不舍的匆匆看了一眼林琳当做告别，便朝着秦大爷他们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梦境不会这么简单，能让秦大爷从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变成颓废的门房，肯定不只是手术失败这么简单，医疗事故每个医生都可能会遇到，要是所有医生都就此颓废，那病人也就都没指望了。
　　难道秦大爷的妻儿不久就会遇到船难，雪上加霜，所以他才会变得颓废？
　　又或者有别的什么原因？
　　王凡细细的推测着每一种可能。
　　不知不觉，王凡已经跟着秦大爷一家人来到了他们所住的小区，秦大爷家位于一幢六层洋房的顶楼，应该算是当时比较高档的住宅，彰显了秦大爷当年的身份、地位和财富。
　　“啪”，的一声，秦大爷一家人进屋后就把门关上了，只留下在五层偷听的王凡进退两难，
　　算了，静观其变吧。
　　梦境须臾变换，王凡只好就这么每天跟踪着秦大爷上班、下班，往返于医院和小区之间，也正是自从秦大爷发生医疗事故那一天起，怪事就接二连三地来了。
　　那以后，秦大爷就经常很晚才回家。一天，又是差不多凌晨1点，秦大爷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小区单元楼下，他妻子没有睡，守在那里。
　　“你真的……没事？”她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无意之中，她看见他衣服上，隐隐约约地有一些血迹，脸上也有。
　　“你身上怎么会有血？”她感到一种说不清的不安。
　　“哦？大概是换下手术服时擦上的吧？”他的脸上微微地变暗，仿佛夜空里飘过厚重的云朵，在月光下的旷野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他搪塞着，反问她，“你怎么还没睡？不是告诉你不用等我了吗？”他说：“这段时间手术很多，我以后可能都不回家吃饭了。”
　　“我担心……你”，她的心突然不安地狂跳起来……
　　王凡躲在一边，暗自思付，这几天他天天寸步不离的跟着秦大爷，除了医院和家这两个地方以外，他确实是天天呆在医院，甚至都没有任何应酬。
　　可奇怪的地方也在这里，除了办公室外，秦大爷在医院呆的最多的地方并不是手术室，而是医院大楼的负三层，那个地方以王凡的身份没有权限去，但楼层索引显示，那一层是——太平间。
　　到了周末，秦大爷一家三口都呆在了家里。
　　可王凡却又被拒在了那冰冷的铁门外，这种铁框式的防盗门以他现如今的眼光来看，就是个铁架子，只要一把螺丝刀，一张硬一点的卡片就能轻松打开。
　　面对现如今梦境任务的形势，只有进了秦大爷的家，才能了解真相，完成任务。
　　可作为一名曾经的‘三好学生’，王凡此刻却纠结起来，
　　就好像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在激烈的打架，
　　一个大喊要溜门；
　　另一个坚持该撬锁。
　　这让王凡很难抉择，
　　溜门？
　　他不会；
　　撬锁？
　　他也没经验，
　　但既然上天给了他这么一次犯错误也不会受到惩罚的机会，当然要勇敢去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