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警告程怡了,她日后不会对月儿乱说什么了。
月儿还小,你用心待她,她自然会知道谁才是世上最疼爱她的人。
放心,月儿不会伤害你的。”
“可是……”
程锦汐还是不放心,张口还要再说,却瞥见程文渊一脸凝重。
想到祖母那日的话,程文渊拧眉。
也许祖母说的没错,程怡没有害楚瑶毁容的理由。
更何况,程怡就是一根直肠子,不喜欢谁,都是直接开怼,没那么多脑子背地里出阴招。
若不是程怡做的,难道会是锦汐?
程文渊虽不愿相信,心中还是起了疑窦。
“锦汐,你说实话,那盒脂粉里的蚀肌散是不是你放的?”
“不……我没有。”
“既然不是你做的,为什么你这样担心月儿会害你?你若没做亏欠月儿的事,何必心虚?”
“没有,文渊。我没有。”
程文渊冷冷盯了她好一会儿,瞥见她肚子,才缓和了语气。
“你若是真带不了月儿,就跟祖母说说,祖母同意的话,我没意见。你有身孕,还是养胎要紧,其他不要多想。”
“可老夫人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那只能还放你这里,你让嬷嬷好生看着月儿。不会有事的。”
程锦汐见程文渊没应下替她开口求老夫人的意思,心中不满。
老夫人本就不待见她,月儿又这个模样,老夫人怕是不会管她们娘俩的。
她伸手去拉程文渊的手,却被他不动声色避开。
程文渊不知为何,这时突然想起了花灼然。
她那巧笑倩兮的面庞,袅娜娉婷的身姿,时不时在他脑海浮现。
更难得的是,她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又十分有分寸感。
那个女子简直让他一见如故。
仅仅几面之缘,就让他朝思暮想,食不知味。
相比之下,自己曾经捧在心尖的程锦汐如今看着也是寡淡素然。
回想那时,他同她还是堂姐弟时,俩人暗中偷欢,那时确实有种隐秘的兴奋感。
只那点隐晦不能言明的激情,就足够让他心旌荡漾。
可自从她成为自己的姨娘。
程文渊突然就觉得她也不过如此。
也许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确实太久了。
新鲜感早已荡然无存。
程文渊开始发现程锦汐身上的缺点。
小心眼、爱嫉妒,总是想方设法缠着他……
这都让他烦躁。
更何况,还是她一手设计坏了自己的升迁大事。
他虽没过分苛责程锦汐,可心中毕竟横亘着一根刺。
每每想起,一股恼意就无端腾起。
这个女人目光如此短浅,竟丝毫不顾惜他的前程。
简直可恶!
也不知月儿的脸到底是不是她毁的。
若真是她毁的,那就不是可恶了。
而是恶毒至极!
思及此,程文渊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文渊,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最近很少来秋夕院,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又在盘问他!
程文渊腾地站起,目光直直盯着程锦汐。
“你胡说什么?你看你就是整日闲的胡思乱想!”
“你还说没有。你瞧你如今对我的态度。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程锦汐眼中含泪,委屈说道。
程文渊见她神色,又瞥见她的腹部,不耐烦叹了口气。
“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胎,早日生下侯府长孙,比什么都要紧。”
“文渊,你在外真的没有女人吗?”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这不是你一个姨娘该管的。”
程锦汐见程文渊如此说,心中更是恐慌。
她极力留世子在她这里过夜,程文渊还是执意回去。
程文渊走了,程锦汐心中顿时空落落的。
这时突然瞥见门框外,月儿拿眼不怀好意盯着她的肚子,程锦汐一颗心直往下坠。
顾不得多想,次日一早,她直接去了松鹤堂求老夫人。
“什么?你想让我照看月儿?”
李氏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老夫人,妾有着身子,怕不能尽心照看好月儿,只能来求老夫人。”
“你还真是金贵!月儿有下人照看,吃喝起居又不用你费心思,你哪里那么矫情?!
再说,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哪里能照看孩子?你还是别往我这里打主意。”
“老夫人,妾万不敢打老夫人主意。实在是妾有些力不从心,才来求老夫人的。月儿也是您的亲曾孙女。”
“你还有脸提月儿?!你亲手毁了月儿,我没找你算账,都算便宜你了。还敢跟我提要求?!”
“老夫人,妾没有。”
“渊哥被你蒙蔽,他看不清真相,你以为我老太婆也是糊涂的吗?!
你做了什么,我心里跟明镜一般。
要不是看在渊哥还在意你,愿意护着你,我早就把你赶出家门了!
还敢跑来我这里卖乖!
月儿已经毁了,给她口饭吃,也算侯府仁至义尽。
你要是争气,赶紧给侯府添个曾孙。
也算你将功补过。
否则,我饶不了你。”
“是。”
程锦汐满以为自己怀着侯府孩子,老夫人会看在孩子面上,不说言听计从,至少也会答应照看月儿一段时日。
谁知老夫人不给她丝毫脸面。
她狼狈从松鹤堂出来,就见楚瑶春风得意从瑶光阁方向过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丫头婆子。
那气派模样,让程锦汐暗暗咬牙。
就算心中再不悦,她还是不得不低下头屈膝行礼。
“少夫人。”
楚瑶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未做停留,径直从她身旁走过。
楚瑶知道身后那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她也丝毫不在意。
程锦汐刚回到秋夕院,就见小丹匆匆来报。
“你说什么?世子在外有艳遇了?”
“是。奴婢打听世子身边的小厮,小厮无意中说漏了嘴。那姑娘就住在青柳巷,世子这几日几乎日日去那里。”
“无耻!不要脸!无媒苟合!”
程锦汐双眼通红,抬手将桌上物件一股脑扫落地上。
霎时,地面上绽开了一堆瓷器碎片。
“文渊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程锦汐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捂脸痛哭。
“他说过,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人。我肚里还有他的孩子,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