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形臃肿的太监迈着八字步，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这太监白白胖胖，顶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他走进屋内，眼皮微微一沉，目光在众人身上缓缓扫过，随后轻咳一声。
白宇下意识地拉了拉身旁的张新阳，几人连忙站起身来。胖太监满脸傲气，尖着嗓子扯着调子喊道：“张小乙接旨！”
“啊？啊！”张新阳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奉大夏皇帝敕旨，今封张小乙为监察院提司，配合大皇子夏昂，同查京都春闱泄题一案。钦此！”太监扯着公鸭嗓念完圣旨，抬手居高临下地将那明黄色的圣旨递了过去。
然而，他却惊得瞪大了眼睛，只见张新阳竟然直接站起身来，大大咧咧地接过了圣旨。
“放肆！”太监顿时暴跳如雷，一声怒喝，那声音尖锐得好似要刺破人的耳膜，脸上的肥肉也跟着抖个不停。
好在一旁的柳如烟反应极快，眼疾手快地从怀里掏出一锭黄澄澄的金子，迅速塞进了胖太监手中。胖太监这才脸色稍缓，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一步三摇地转身离开了。
“大哥，不可失了礼节啊，你这么冒失，还得麻烦如烟姑娘！”杨思乐满脸不舍，赶忙朝着张新阳说道。
“哎，要不我直接替你师父做主，等你春闱之后，你俩就成亲算了。”张新阳一脸促狭，伸手朝着杨思乐指了指。
一旁的白宇也跟着帮腔：“我看行！”
“哎，你们俩！”杨思乐又羞又恼，举起手指着二人，脸涨得通红，愣是说不出话来。
柳如烟倒是神色坦然，嘴角微微上扬，抿嘴一笑，轻声说道：“恭喜大人，成为监察院提司。”
张新阳从怀里掏出监察院的令牌，看向白宇，一脸疑惑：“我不早就是监察院的人了吗？”
白宇同样一脸不解，挠了挠头：“没错啊，这令牌是戴院长让我交给你的。”
“大哥，眼下当务之急可不是纠结这个，而是另一件大事！”杨思乐神色凝重，表情严肃地看着二人。
柳如烟见状，很识趣地准备退出去。张新阳却出声叫住了她，让她留下。柳如烟微微一愣，旋即转身，轻轻将房门紧闭。
“什么问题？”白宇满脸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张新阳看了看手中的圣旨，若有所思：“是说京都泄题的案子吧？”
杨思乐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不只是这个，重点是你要和大皇子一同查案。”
“这有什么问题？”张新阳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现在都传言，陛下有意立大皇子为太子。京都泄题案，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猫腻，陛下让你去跟他查，恐怕是想把你划到大皇子阵营里。”
张新阳听了，顺手点燃一根烟，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立长不立幼，这是想通过这事给未来太子攒点功绩，镀镀金呢。”
“镀金？”杨思乐和白宇一脸茫然，异口同声地问道。
“啊，就是刷功劳，攒点功绩。真要当太子，总得有点拿得出手的政绩吧。”
“哦！”两人听后，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一直站在一旁的柳如烟，脸上的表情却有些纠结，欲言又止。
“柳大人有话想说？”张新阳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转头看向她。
柳如烟神色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知道有些话当讲不当讲？”
一旁的杨思乐赶忙开口安慰：“柳姑娘，大哥既然让你留下，关上门咱们就是自己人，有话尽管说。”
柳如烟看向张新阳，见他微笑着点头示意，这才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道：“大人，您可知当朝长公主夏杰？”
“啊？”张新阳一脸茫然，眼中满是疑惑。
一旁的白宇打开一瓶啤酒，猛灌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道：“长公主夏杰，今年三十七岁，自幼习文练武，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早年还游历江湖多年，十六年前泗水台之战后，被皇家带回京都，这些年一直未曾踏出京都半步。”
张新阳听了，不禁看了他一眼，满脸惊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白宇扔进嘴里两粒花生，嚼了嚼，满不在乎地说道：“废话，我可是内务府的，宫里的事虽说不能了如指掌，但也算是略知一二。”
柳如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就是白大人说的这位，据说她也有意争夺皇位。”
白宇听了，努了努嘴，一脸担忧：“要是真的，那大皇子可有的头疼了。”
“什么意思？”张新阳听得一头雾水，越发好奇。
“长公主，文韬武略均在大皇子之上，当年泗水台一战，她一人一剑，力破八百山贼。最可怕的是，那八百山贼可都不是普通的乌合之众，最差的都是黄极境的高手。”白宇说完，脸上也忍不住浮现出一副钦佩的神色。
“所以皇上想为大皇子积攒些功绩，拉拢些人手，来巩固他未来太子的地位？”张新阳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长公主手下还有一间风波府，号称门客三千。”白宇地摇了摇头。
张新阳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灭烟头，神色凝重：“这特么不是硬要我站队嘛，党争的水可太深了，难搞啊。”
“倘若真如白大哥所言，长公主要是真出来争夺皇位，那大皇子恐怕毫无胜算。大哥，这次咱们得公事公办，不能和大皇子有过多的交集。”杨思乐满脸忧色，话语里满是对局势的担忧。
再看张新阳，神色平静，他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思乐，大哥今天就给你上一课，总共八个字——孤臣可弃，绝不折节。我如果选择效忠朝廷，就不会被任何党派所束缚，我的心只献给朝廷，献给皇上，献给天下黎民百姓。”
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杨思乐听闻，眼中闪过一丝震撼与敬佩，整个人被这一番话的气度深深折服。恭恭敬敬地对着张新阳深深施了一礼，诚恳地说道：“多谢大哥教诲，思乐今日真是受益匪浅！”
随后张新阳又变成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搓着手：“哎，讲讲那个泗水台一战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