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给我....打!”一要扔筹子,就来人,这一次府尹在说打之前看了看大门,确定没有人在来才喊出了“打”!
“我不服,你身为朝廷父母官,进门不问青红皂白先打我。”张新阳脊背发力,衙役用力也没法将他压下去。
“白大人,我现在只是秀才,不懂这里的规矩,大人可以不问先打吗?”杨思乐的声音不大,可却足够在场的几人听到。
白宇正襟危坐,一脸正气:“杀威棒,倒是有。可那是对已经定性的犯人。没听说过原告来了就要挨打的。”
张新阳听到瞬间明白,大声喊道:“大人,我是来状告这吴世豪,当街纵容恶奴行凶伤人。大人为何打我。”
府尹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大胆,明明是你当街行凶,才把你抓回来的。还有你咆哮公堂,打你也是符合法规法度的。”
“大人,有人要说话,总要让人说吧!”魏老端起一旁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府尹听到这话,虽然脸上有些不悦但还是控制住情绪:“既然魏公为你求情,那就让你说说吧。”
“大人,我可不是求情,实事求是。如果大人执意要打,也请便,我只是一个旁听的。”魏老说着慢慢将茶碗放在了一旁。
“小子,你说你是原告,那你要告谁?”府尹朝着下面问道。
张新阳一把甩开两旁的衙役:“大人,我要告吴世豪当街纵容家仆恶奴欺压烈士遗孤。”
“什么?”大人听的一愣。
“这位老婆婆就是烈士遗孤,他儿子从军为国捐躯,舍小家为大家。可他的母亲孩子,却被吴世豪当街欺负。我是看不惯才出手帮助的。”
“你放屁,是这老不死的带着那个小杂种,在街上挡住了我的轿子。我的家奴驱赶她,怎么就成欺负了。”一旁的吴世豪扯着嗓门喊道,脸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婆婆,无依无靠,在街上卖些手工勉强度日。你凭什么驱赶他?这是大夏国土,那是大夏的街道。不是你吴家的街道。你有什么资格驱赶。”说着张新阳就要上前。
“啪!”府尹一拍惊堂木:“够了,这里是公堂不是尔等撒野的地方。吴世豪,你说你要状告他什么。”
“大人,我要状告春江楼大茶壶张小乙,当街大人,京都地界,天子脚下,哪能让这种狂徒嚣张。”吴世豪抱拳大声
府尹点了点头,看向跪在堂下的老婆婆:“堂下老妇,你可曾受伤。”
老婆婆战战兢兢的摇了摇头,可又咬了咬牙说道:“这位公子帮了我们,我们才...”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吴世豪,那你那边可曾有人受伤。”
“大人,我这边可都是受伤的啊,请大人为我们这群百姓做主,不能任由这狂徒...”
“好了,现在事情已然明了,吴世豪赔老妇白银五两!”府尹宣判的时候忍不住看向案下的三人,发现三人对判罚没什么异议,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张小乙,当街行凶。致使吴家家奴受伤,根据大夏律法....”
“等一下。大人,凡事不该先有因,后有果吗?这张小乙仗义出手,大人要用大夏律法对其判罚?如果都是这样那以后谁还敢仗义出手,谁还敢管这不平的事。”杨思乐站起身朝着府尹抱拳施礼。
府尹听到这话眉头紧皱:这不是吴家找来的人吗?
“那当街行凶,也是触犯我大夏刑法的。”说完扭头又看了看地下的白宇和魏老。
“那大人,如果现在街头遇到一个凶徒持刀追杀一个人,那我们拦不拦?”杨思乐语气加重了几分。
“那自然是要阻拦了。”
“那好,如果行凶者反而告我们打他。那大人是否也因为人没被他杀了。就放了他反而用大夏律法惩治我们救人的人呢。”
“这....”府尹大人一时间被说的有些语塞。
“张小乙,你出手是为了打人还是为了救人?”白宇扭过头看向张新阳。
“当然是救人,那恶仆挥动那么粗的鞭子要抽打婆婆,漫说婆婆年纪大了,就那一鞭子打你身上,你也受不了啊。”
“咳咳,说你的事呢。”杨思乐轻咳了两声。
“那你制止了,为什么还要打人。分明是你借着救人其实是发泄你心中的暴戾,是也不是!”大人一拍惊堂木想要吓唬张新阳。
“那大人,我制止了他,他们要打我,难道让我站在那任由他们动手?”张新阳抬起头反问道。
“他打你,你不会跑吗?”
“就是,再说了你要不和家仆动手,他能打你吗?”一旁的吴世豪也附和道。
听到这话,张新阳一脸苦笑:果然,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哪里都有。
“大人,一群人,冲上来打我。我跑的了吗?如果今天我不是个武者,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下场会是什么?如果你今天罚我,打我,我都可以认。但你今日的事将会害了大夏。”张新阳面色阴沉的盯着府尹。
“大胆,妖言惑众,”
“我妖言惑众,你今天如果这么判了,以后大夏子民遇到不公之事,谁还敢管。谁还敢仗义出手,到时候人人都怕受牵连,好人越来越少,自私的人越来越多。当有一天外族入侵,人都自私的活着,谁还会去守家为国。质朴纯良的百姓都放弃抵抗了,难道靠你这个昏官还是靠着这个自认为有两个钱作威作福的纨绔带着一群恶仆上。呵,恐怕到时候你们才是第一个跑的吧。”
张小乙说完话,人群里一道沉重的声音大喊了一声好,随即不少百姓都纷纷叫起了好。张新阳回头看去这道身影和刚刚他被押进来第一个帮他说话的是同一个人,可却并没有看到那人。
“大胆,煽动民心,蛊惑百姓。来人啊,此子,言语忤逆,意欲谋反,上重枷锁!”府尹被说的有些怒火中烧。
就在这时候,魏老缓缓站起身,声音有些沙哑:“我并不觉得这小子说的有什么不对,将士在外征战,为的是什么?国泰民安,用自己的命换全家人安享太平。”边说边走到老妇人身边,俯身蹲下:“老嫂子,你儿子为国捐躯,是好样的。是哪支军队啊?”
“具体的我不知道,只知道六年前,他随军远征西川,好像叫什么陷阵营。”
听到这话,魏老浑浊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滔天的杀气,那是一种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才有的杀气。
“老嫂子,你确定你儿子是陷阵营。”魏老的话一字一句如同雄狮咆哮。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畏畏缩缩的男孩从怀里掏出一个泛着血锈的徽章:“爷爷,这是我爸爸留下的。”
魏老伸出干枯的手颤抖着接过徽章。呼吸也渐渐变的沉重了起来。
“大夏不是给了你们抚恤金吗?怎么沦落到如今这样?是不够吗?!”
老婆婆也流下了泪水,摇着头:“我们收到的只有儿子的死讯,和这个带血的徽章。”
魏老颤抖着将跪在那里的老妇人扶到自己的椅子前,让她坐下。
老婆婆执意不肯,可又拗不过,最后搭着椅子边缘坐了下去。
“你叫吴世豪?”魏老转过头头看着站在那里不知所以的吴世豪,双眼中满是腥红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