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新阳带着黄安民来到酒坊对面的教坊司。一进门黄安民也不禁有些吃惊，看着上面挂着五彩斑斓的灯笼，小二一个个穿着他从未见过的西装，女孩们一个个穿着轻纱薄裙，腿上都套着各式各样的丝袜。他的眼中也露出几分期待的神色。
“黄大哥，你第一次来？”张新阳见对方的神色有些好奇。
“咳咳，的确是第一次来此！可却与我听闻的有些出入，而且这衣服我自问也是有些见识可也从未见过。”说着脸上还泛起几分羞红。
“我新研究的，毕竟这里不在做皮肉生意了，不光要改变风格，都要有所改变吗。不然怎么为内务府赚钱，为皇上效力。”要不是这羞红，张新阳还真觉得对方是个太监，或者像白宇一样是个无能。可对方脸上的羞红让他也是有点吃惊。
听到为皇上效力，黄安民的神色突然严肃恭敬了起来。
“哈哈，走，今天兄弟做东。好好玩一场！”说着拉起黄安民的手腕就往里面走去。
柳如烟扭动着身躯上前迎接，一下子靠在了黄安民的身上，吓得他急忙往后退了两步。
“柳大人，以后咱们可不做之前的买卖了，你要注意，要注意！”张新阳虽然嘴上一本正经，可那笑容却掩饰不住。
柳如烟带着二人来到一间新装修好的花厅。
“这里是按照您要求新改的，您看要不要给乐师们叫上来？”说着把一本崭新的歌单递了上去。
张新阳笑着将歌单递给了黄安民：“来，黄大哥，想听什么，想唱什么在这随意。”
“不必了，我只想和张兄弟喝两杯。”
“还是拘束！那行，柳大人，你让人去同福找苏姑娘让她做几个好菜。酒你就看着上吧！”
柳如烟看了看二人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凑近前说道：“张大人，要不要池瑶姑娘来唱个曲？”
“她同意唱曲了？”听到这话张新阳也是一愣。
“那不多亏了您的那首曲！”说着也不只是无意还是有意的那胸前的饱满蹭了他的手臂一下。
池瑶抚琴一曲唱罢，张新阳举起酒杯请抿了一口，目光落在黄安民身上，终是让他在其身上发现了端倪。
“张大人，您和客人先聊，我先出去了。”池瑶起身朝着他拜了拜。
张新阳点了点头，看着她依旧穿着那条丝绸的水裤不禁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池瑶也会穿条黑丝进来呢。
“张兄弟，这首曲也是你写的？”黄安民脸上的神情还在那句“姑娘一句春不晚，痴儿留在了江南”中沉浸。
“黄大哥，喜欢吗？”
“不错，不错。”
“那喜欢就多来。听听曲，唱唱曲。现在的教坊司不像从前了，男女都能来。”
听到这话的黄安民手中的酒杯微微一抖：“张兄弟这是何意？”
“呵呵，喝多了，喝多了。有些话词不达意了。以后黄大哥想听曲，随时来，老弟安排！”张新阳边说边轻轻拍了拍嘴。
池瑶虽说不是世间罕有的美女，但也算的上是国色天香，这个黄安民从对方进来到离开，一眼都没瞧过她，注意力全在曲上。又对柳如烟她们身上的服装和装饰有兴趣。你黄安民根本就不是个娘娘腔，你就是个娘们，想到这张新阳一口干掉了杯里的酒。
就在这个时候柳如烟扭动着身子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张大人，这是唐婆婆怕您喝酒伤身，她特意给二位送来的鱼汤。”
“唐婆婆，就是魏老府中那个唐天楠的婆婆吧。”黄安民看着张新阳。
张新阳抬手从食盒里拿东西：“毕竟魏老那个年纪，婆婆这个岁数有会说不会听的，传进别人耳朵里说不清啊。”就在他拿起最后一个碗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柳如烟，对方那双美眸似会说话一般。食盒底部秀字写着：他是个女的。
柳如烟朝着他点了点头，躬身拿着食盒走了出去。
“不知道，黄大哥在朝中任居何职？”张新阳将一碗鱼汤推到对方面前。
黄安民接过汤碗：“我官不大，就是吃了口皇家饭。”
“那有一天，我这教坊司要是开不下去了，黄大哥可得给我一口饭吃啊。”
“兄弟可真会开玩笑！”
就在两人各怀鬼胎之际，街面上传来一阵阵声响。
听到外面的声音，张新阳和黄安民端着酒杯来到窗口。
“那是？”黄安民看着对面同福酒坊旁的一间临时搭建的简易棚里，唐婆婆正满脸慈祥地给来排队的百姓盛着粥。
“我想过了，如果直接把米发给百姓，未必能吃进肚去。倒不如直接做成粥，能让他吃饱。”张新阳叼着烟依靠在窗沿。
“这又不是灾荒年间，你这样至朝廷于何地！你这样是要出问题的。”
张新阳弹了弹烟灰：“黄大哥，看来你从小就是锦衣玉食从未接触过百姓的疾苦吧。一斤精米可以卖多少钱你知道吗？”
“一百文！”
“你知道这一百文足够一个酒鬼烂醉一场，一个赌徒一把豪掷的。你看街上来领的大部分都是妇孺老幼。知道为什么吗？”
黄安民摇了摇头
“因为男丁都是去读书参军了，他们一旦科举不中，或者当兵受伤回家的，在他们的人生里就没有希望了，他们只会读书打仗，读书的稍微有点上进心的去个书馆教书，再不济街边摆摊算个卦，当兵的也就沦为那些人狗腿子。酒成为了他们麻痹自己最好的东西，赌更成为了那些想一夜暴富人的希望。”
张新阳说完这些，黄安民想起那天盖凌岳说的现在中州国弱兵衰的现状，不禁眉头紧蹙。
“归根结底，就是百姓穷啊，富的富死，穷的穷死。”
“你说他们教书算卦不都可以自食其力吗。”
“黄大哥，想当将军，就要先当兵，想让国家富起来，先入百姓体验民间疾苦，知道钱有多难赚。不能死读书，读死书。书里永远不会告诉你这世间有多残酷。你想让百姓爱他们的国家，先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国家爱他们。”
看着排起长龙领粥的老弱妇孺，黄安民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个时候一队官兵来到了粥棚：“别领了，别领了。谁是管事的，让管事的出来。”
“几位军爷，这是怎么了？”刘量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领头的一个统领模样的人抬起下巴，趾高气昂的问道：“你是管事的啊？”
“啊！是是！”
“有人举报，你们以施粥为名义，聚集流民企图造反，来人啊，都给我抓回去。”统领大手一挥，身后一队官兵直接冲上前，掀翻了粥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