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教坊司旁的一间二层小楼,门口鞭炮声响彻城西。
刘量口齿有些不清地介绍到:“今日同福酒坊开业,每人限购一斤。”
白宇怀抱细剑,朝着一旁像是看热闹的张新阳问道:“你这价格能行吗?”
虽然酒坊门口围了不少人,可上面的价格的确让不少人望而却步,价格最低的都是以前水酒的两倍。
“看着吧!”张新阳依着柜台看着门口议论纷纷的百姓。
就在百姓们对酒坊里的酒抱着怀疑态度的时候,一个面容枯槁,身形佝偻的老头,带着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男孩从人群中走了进来。
张新阳见到后急忙从柜台里跑了出去:“魏老,唐婆婆!”
“哈哈,你小子前日让人送去酒,老头子意犹未尽。今日你酒坊开业,老头子必须得来捧捧场,顺便还要和你说点事!”魏端公大笑道。
“您看您这么客气呢,你说一句话我让人把酒给你送去不就完了吗!”说着搀扶着魏老进了酒坊。
人群中也有人认出了这位大夏前十的高手和一旁的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听说了吗?这个同福酒坊的老板就是前几日害得吴家酒坊关门的那个。”
“哦哦哦!原来就是他啊,茶壶才子吗,把这届金科最有希望当状元的杨思乐赢了的那个。”
“你们别瞎说,当天我就在现场,确实是那个吴家的小子仗势欺人。人家张老板也是仗义出手,没人害吴家。”
“呵,害不害的谁还能跟你说,你没看那老太太也在吗,整不好就是他们做的局,想把吴家从京都赶出去,然后他们卖酒方便。”
“说的有道理,你没看那酒价贵的不是一星半点啊。这不典型的趁火打劫吗!”
“我看那张老板,不像你们说的那种人!”
“哪种人?谁是好人坏人还能写在脸上啊!挺大个岁数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呢。”
“....”
围观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也传进了张新阳等人的耳朵里。
“小乙,你为什么不向其他的商人一样,让他们试一试酒呢,你的酒可绝对不止这个价钱啊。”魏老好奇的问道。
“悠悠众口,我堵不住他们的嘴。就算我一文钱卖给他们,他们也会觉得我赚钱了。况且教坊司改造马上完工了。我这酒水主要针对的是教坊司客人。而且现在他们骂的越狠,未来后悔感越深。”
“看来内务府那个刘太监挺器重你啊,这房子说给你就给你了?”
“这间酒坊内务府占三成。”
魏端公点了点头:“我就说那个死太监,怎么批的这么痛快。小乙,记住别跑偏了就行。”
“多谢,魏老提醒,对了,您说有事找我?”
魏老点了点头,朝着一旁的唐婆婆招了招手:“唐婆婆,想要来你这伺候你。”
听到这话,张新阳吃了一惊:“这什么意思?”
唐婆婆朝着张新阳俯身要拜,被他急忙拦住。
“恩公,如果没有你,那一日我和我孙子就遭那恶少毒打,也许现在早已经命丧了,现在不光救了我们,天楠还拜入魏老将军门下,我也放心了,但恩公你的恩情,我得报啊。”唐婆婆泪眼婆娑的说道,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可这...”张新阳也没想到这一幕。
魏老嘴唇微动,一道声音如同压缩一般传到了他耳中:“小乙,你就当帮帮我。天楠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我得把他留在身边,可他婆婆这个年纪,我这个岁数传出去也不好听。”
听到这话,张新阳恍然大悟:合着这老头是怕自己晚节不保,才把唐婆婆送到我这来的。
“那唐婆婆你就先留在同福酒坊吧,毕竟刘量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就在他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紧接着街上一阵阵躁动。
“哼,这老鬼怎么出来了。一出门就摆谱!”魏老冷哼一声。
马车停在了同福酒坊的门口,马车里杨思乐手握一副卷轴跳了下来,来到门口刘量门口,将手里的卷轴打开,上面赫然写着“酿成春夏秋冬酒,醉倒东南西北人。”下面署名陈浮萍。
当看到这幅字的署名时候,在场不少人早已激动不已了。
“是应天书院的院长,题字。”
“肯定是啊,你看那字里透出的意境和感觉,没错肯定是....”
“院长既已题字,那说明这个酒肯定错不了。我必须得去尝一尝。”
这个儒生打扮模样的人说完从鞋子掏出一块碎银,走上前去找刘量买酒。见他上前不少围着马车想要窥视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院长的人,也纷纷从怀里掏出钱想要去尝一尝这应天书院院长都夸赞的好酒。
杨思乐提着卷轴走进同福酒坊,见到魏端公朝着对方深施一礼。
“哼,陈老鬼没来吗!”魏端公语气中有些怨气。
“回老将军,陈院长昨日喝了大哥送去的酒,今日仍旧宿酒未醒,所以派学生来送这幅字。”杨思乐解释道。
“呦呵,陈老鬼不是不喝酒了吗,几十年的誓言也破了?”魏端公冷笑一声。
杨思乐只是站在那笑着摇了摇头,转手将字递给了张新阳。
“这我得好好挂起来!”张新阳看着手里的这幅字,他知道这是那位陈院长在帮自己撑场子,可自己本来答应好去拜会的,却迟迟没有去。
魏端公眯着眼,看着门口的马车:“白龙驹都给你了,陈老鬼倒是很欣赏你小子啊。”
“老将军误会了,师父说天下文人墨客喜好酒者无数,但市井传闻留言过于偏薄,师父也不想因为这些将如此好酒埋没。”
“哼,要说做这些不切实际的,他的确实胜过我们这些当兵的。”
“好了,魏老,您和陈院长都是对我这个晚辈的爱护。我心领了。后堂我准备了好酒好菜,咱们去喝两杯?”张新阳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别介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今天你第一天开张。搞不好会有麻烦,你就别喝了。”说着魏端公,狗搂着身子朝后堂走去,突然站住脚步:“小子,有解决不来的来找我。今天老头子在这,你酒可得管够。”
张新阳朝着对方一拜:“晚辈明白,您想喝多少喝多少。”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张新阳几人走出去看到一个身穿破旧儒生长衫的老者,披着头发,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坐在台阶上,一旁的刘量脸上也露出几分无奈。
“这是怎么回事?”张新阳上前询问道。
刘量一脸为难:“老板,他买了一斤酒,喝完了还要买。我不卖他就坐这不走了。他不走倒也无所谓,可后面的人却也过不来了。”
杨思乐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是挡兵诀,”
“挡兵诀?”
杨思乐眉头紧蹙:“挡兵诀顾名思义,就是阻挡兵马的法门,儒家高深法门,达至臻境可挡百万铁骑不进半步。”
“你有办法破吗?”张新阳小声问道。
杨思乐摇了摇头:“这是儒家高深法门,能用出来的最低都是道德境的,我不过自然境破不了。”
老儒将壶里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咂了咂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小子,你倒是有些见识,你是应天书院的?”
杨思乐听到后上前抱拳施礼:“晚辈应天书院师承陈院长。”
老儒生挖了挖鼻孔,在长衫上蹭了蹭:“陈浮萍,那小子都当上院长了,真是时光荏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