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程茹赶到医院时,秦逸正嚷嚷着要妈妈回来。
她还未推开病房的大门,就听到了孙子的魔音洗脑。
“妈妈!妈妈!”
“妈妈怎么还不来!”
程茹推开门,那嚷嚷声更大。
吵得她脑子嗡嗡的。
她走近了才看到,秦逸的病号服上,满是黑色的药渍。
连秦逸的小脸上,也横七竖八地留着几道药渍的印记。
秦逸虽然嚷得大声,但是声音已经沙哑,小脸烧得通红。
她到底是心疼孙子,看着在一旁束手无措的刘妈。
程茹呵斥了一句,“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她正要提步再走近些。
才发现自己的高跟鞋被粘在了地上。
连地上都满是粘腻的药水!
程茹心里一阵恶心。
以往每次秦逸生病,她来看望孙子时。
病房里都是整洁的,秦逸也被收拾得非常干净。
以前林乔在的时候,从没让她因为这些小事头疼过。
刘妈也有些无奈,她暗暗叹了口气。
秦逸这孩子,在病中实在太过闹腾。
不说秦逸想妈妈回来,连她也想着林乔能回来。
她这把老骨头,可折腾不起了。
她不过就是一个保姆,每月秦家给她拿多少钱,她就做多少事。
她到底是个外人,现在程茹来怨她不会照顾孩子。
能好好照顾孩子的人,早就被他们逼走了!
程茹的到来,没有安抚住秦逸,反而让他更加激动。
他扯着程茹的衣服,不依不饶地闹着。
“奶奶,你让妈妈回来!”
秦逸又在发烧了,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
他想要林乔抱他,哄着他喝药。
还想要林乔亲亲他。
如果林乔给他很多很多的亲亲,他会乖乖喝药。
程茹眉头皱得紧紧的,秦逸的小手也是黑乎乎的。
她拍了拍秦逸的小手,轻呵道:“松手!”。
她将自己被捏皱的衣角从秦逸的小手里解救出来。
“你妈妈已经走了,不会回来了。”
她也不会允许,林乔再回来。
秦家好不容易甩脱那个孤女的纠缠。
程茹不可能会让林乔再来。
“我不!我不!”
秦逸在病床上打着滚,小脚用力地踢着被子。
连劲大的刘妈,都快按不住他了。
程茹沉下了脸,“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女人?我告诉你,你妈妈已经和爸爸离婚了,他们俩绝对不会再复婚!”
秦逸见胡搅蛮缠也不能让奶奶妥协。
他安静了一阵,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那你请妈妈来当保姆!”
程茹听到这话,倒是觉得顺耳。
她的嘴角勾起了笑,摸了摸秦逸发烫的脸颊。
“你也觉得,你妈妈不配当秦家的夫人,做个保姆,倒是绰绰有余。”
秦逸倒是越想越觉得合理。
“妈妈本来就是保姆呀。”
“什么?”
程茹听到秦逸这么说,反而愣了。
林乔什么时候变成保姆了?
秦逸一想到这事,有些委屈,也有些嫌弃。
“妈妈在给其他的孩子当保姆,那个孩子还和我在同一个幼儿园。”
程茹没有想到,林乔离开了秦天朗,竟然过的是这样的苦日子。
林乔在当保姆......
程茹眼里满是嘲讽之意,她冷呵了一声。
她早就知道,林乔无父无母,一个福利院长大的孤女。
一个刚刚大学毕业就做了家庭主妇的女人。
离了婚,也就只能做一个最低贱的保姆。
林乔此时刚从护士那里问到了秦逸的病房位置。
她的脚步有些迟疑,来到病房外,她正要推开门。
却听到了门内传来的声音。
“奶奶,你让妈妈回来当我的保姆吧。”
小孩子的稚嫩小奶音,奶声奶气。
说话时是如此的单纯,有时候却带着天真的残忍。
“你不想让爸爸和妈妈结婚了,那就让妈妈回来当我的保姆。”
“你给她付工资,她照顾我。”
秦逸的话,听起来太过于理所当然。
“反正妈妈也是在别人家做保姆,也可以做我的保姆。”
“我不想要一个保姆妈妈,太丢人了。但是我还是想她回来照顾我。”
秦逸的话,就像一柄尖刀刺入了林乔的心窝。
她的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紧接着,林乔听到门内程茹得意扬扬的说话声。
“这才是我的乖孙!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钱和权利才不会背叛你。”
程茹对秦逸从小的教育就是金钱至上,权利至上。
“你喜不喜欢奶奶送你的钻石,喜不喜欢住大宅子?”
“喜欢!”
“这就对了,有了这些,你想要保姆妈妈,奶奶招招手,就能让她像狗一样回来。”
“奶奶早就和你说过了,你妈妈不配做秦家的夫人。真要说起来,像她那样出生的人,做你的保姆都不够格。”
“奶奶,我记住了,我要钱,要权利!妈妈不够格!”
病房里的刘妈已经听不下去了。
秦老夫人,这是在教坏孩子。
而秦逸,明显是已经听进去了。
“刚才的药都撒了,我去找护士再拿一杯药。”
她匆匆推开门,正巧看到了病房外的林乔。
她的脸上满是冷意。
“林......林乔,你来了。”
刘妈不知道林乔听到了多少。
程茹和秦逸透过半开的病房门,也见到了林乔。
“林乔,你来干什么?怎么?在外面当保姆过不下去了?现在想要求着回来?”
林乔提步走进了病房。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观地听到程茹对秦逸的洗脑。
她从来不知道,每一次将秦逸送去秦宅,她的儿子,是接受这样的教育。
曾经那么依恋林乔的小小秦逸,每一次和林乔的疏远。
背后藏着程茹多少像今日这样恶毒的洗脑。
秦逸会变成现在这样,林乔也有责任。
现在,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秦逸被养废掉。
“我要拿回秦逸的抚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