铰和愈医院某高级病房内,廖明熹悠悠转醒,失血过多,只觉身体昏沉得要命。她尝试动一下手指,不小心牵扯到手腕处的伤口,剧痛让她不禁惊呼出声。
廖父廖母听到声音赶紧围了过来,床上的人儿,咧着发白的嘴唇,朝黄婷oo笑。
“还笑得出来!”廖母板着一张脸,眼圈红红的,明显哭过。现在呵斥着女儿,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廖明熹哑着声音,努力抬着没受伤的手,忙劝母亲别哭。
“好了,先让明熹吃颗止痛药吧,医生说麻药劲过了会疼的。”廖文斌接过护工递过来的药和水,亲自放到病床移动桌前。又宝贝地把女儿扶起来。
廖母还是忍不住唠叨,“你个不懂事的,怎么敢自杀呢?真的出来什么事,你叫爸妈怎么办。”
“还是为了个男人……”廖母捏着纸巾擦泪,她的头发很久没染了,鬓角可以看到新长出来的白发。五十多岁的人,为女儿操碎了心,从远处看,身形有些许佝偻,背影单薄。
廖明熹咽着药,不吭声。或许她也知道自己过分任性,由着廖母唠叨。
周彦君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家里的佣人大部分都休息了。进门放好钥匙,男人便瘫坐在鞋凳上,双腿自然打开,双手揉着眼眶,半张脸隐在阴影里。
常青出现在转角楼梯上,披着那张旧旧的珊瑚色小毛毯,探着小脑袋看他。
周彦君想起以前,无论多晚,只是他说了会回家,常青就会等到他回来再睡觉。
听到车绕着别墅开向车库的声音,就会蹬蹬蹬跑下楼。等他进门换鞋时,她便刚好出现在转角楼梯上,然后笑着扑进他怀里。
如今,只叹命运弄人,物是人非。
常青就站在那里,微抿着唇,表情有点不自然。
“谢谢你帮我找回盒子。”楼梯上的人开口,为的是感谢周彦君帮她整理放在廖宅的东西。
周彦君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说了声不用谢。
那次高烧后,她总睡不安稳,噩梦也多。有一次,周彦君听到她喊妈妈。他便安排人去廖宅做这件事情,希望能找到一些类似小毛毯那样的“宝贝”。
她房间还是在花园的旧楼上,东西很少,工作人员一天便整理好了。
工作人员很细心,发现了床底的月饼盒,里面有林常青珍藏的照片。
楼梯上的人还没有走,夜里有点冷,林常青拽紧了肩上的毛毯,问道:“姐姐怎么样了。”
周彦君难掩眉间疲态,说:“已经没事了。”
“嗯,那就好。”
周彦君放好皮鞋,走上楼梯。林常青也转身上楼,男人跟在常青身后,不动声色地微微靠近,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
……
“彦君,你中午能来看我吗。我定了唐阁的菜。”
廖明熹本来缝好针住两天就可以出院的了,可因免疫力下降的事,张医生不敢大意,便要求她在医院住了下来。
她刚输完干细胞,觉得精神好了些,便给周彦君打电话。
在廖明熹的再三请求下,周彦君来了。
唐阁的粤菜很不错,廖明熹点了不少,送来时冒着热气,廖父廖母一看周彦君来了,打了招呼便要给小年轻腾空间。
“一起吃吧,菜品多,四个人吃刚好。”男人礼貌地让两位长辈一起吃。
周彦君脱了外套,里面一件简单的黑色圆领羊毛衫,配一条廓尔格裤,简简单单的穿搭,勾勒着他挺拔身姿。还是那么好看。
她笑盈盈地看着男友,这几天她在网上宣布“与男友恋爱长跑,即将修成正果”,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在羡慕她能拥有那么好的另一半,对此,她很受用。
廖明熹兴奋地要男人坐自己旁边,男人却自顾自地在对面坐下。
气氛不对劲,四个人都没怎么吃。
廖明熹鼻子发酸,眨眼多次,眼泪还是滴落了下来。
周彦君放下筷子,说道:“你那么聪明,怎么就那么固执、那么执迷不悟呢。”
“我的答应,是因为想让你放弃自杀,这仅仅只是个善意的谎言而已……”
廖明熹急了,哽咽着阻止男友继续说下去“不,不是这样的。”廖母也红了眼眶。
“远维官网会对我们的事情进行辟谣,希望你那边也能尽快删除。”
男人起身,礼貌道别。廖明熹哭着起身,在身后抱着他,眼泪濡湿他的毛衣。
“我说过,我不会跟你分手的,除非我死。”廖明熹抱着男人说道。
“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男人掰开廖明熹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哭声回荡在走廊,廖父廖母把女儿拉回室内,三人心里都不好受。
廖母看着女儿执迷不悟的样子,终是忍不住开口:“明熹!明熹你听妈说。”
“周彦君他不爱你了,我们放手吧。”
廖明熹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怎么样,瘫在廖父怀里,哭声渐息。
“还记得以前你跟彦君谈恋爱时,妈经常跟你聊他,教你如何留住他的心。”
“你没发现,他接林常青回去后,妈就不再跟你提他了吗?妈妈是过来人,看得出来他不再适合我们家明熹了。”
廖明熹闻言,忍不住再度落泪。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很难的,彦君是个好男人,重情重义的。可我们家明熹也是好女孩,不是吗?”
黄婷忍不住把女儿拥入怀里,她看着女儿如此卑微地去祈求一个男人的爱,那颗年过半百的心疼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