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港岛一个偏远码头,乌泱泱地聚集了一堆穿制服的人,警车闪烁着红蓝色的警示光,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凝重的表情。
“周先生,这就是犯罪嫌疑车辆。”警察指着被围起来的一台破旧面包车,对周彦君说道。
“这是这一区域,自面包车驶来的监控录像。”
“逃逸的犯罪人员架船出海,海警正在全力抓捕中。”
周彦君作为一直关注被害人动态的人,警察毫不保留地告诉他案件最新进程,并把拷贝了监控录像的平板电脑递给他。
录像的画质很低,能看到的区域只有部分码头停船区,而作案的面包车前后都被遮挡着,监控的视角仅能看到部分车顶。
杂乱无章的小棚屋,密密麻麻的、大大小小的渔船,来来往往、搬货抬鱼的渔民,都在干扰在场每一个人的判断。
办案人员看不出太多线索,只能看到歪下巴的中年妇女与同伙弃车,驾驶渔船往西,于是赶紧派摩托艇、巡逻艇朝西追缉。
“不对,那两个人没有带人、也没有搬东西上船,我们不应该被她引走注意力!”周彦君指着监控一角里的两人,急切说道。
“先生,我们很理解你的心情。只是现在。她们是唯一的知情人、本案唯一的线索,我们先捉到她们再说吧。”警察拍了拍男人的肩,解释道。
周彦君死盯着屏幕,只能无力,深呼吸,抹了把脸,稍稍平复情绪后,继续紧盯屏幕。
“等等,这里停一下。”周彦君请求工作人员在18:58分处暂停,细细地查看监控录像。
“这里有问题。”
“这两个渔民打扮的人,在合力把一个很重的东西搬到渔船上。”
周彦君指着屏幕继续说道,“很重的东西,用箱子装着,一般是渔民收获来的鱼获。”
男人声音沉稳,逻辑清晰。“鱼获进港,正常来说,只会从船搬到岸上,不会从岸上搬到船上。”
警察看了一眼,也觉得不对劲。那两个人搬的是一个老式大鱼笼,铁质的、很是笨重,现在已经很少有渔民在用。
而且他还给这个破鱼笼蒙上一层黑色编织袋,其实很不合常理。
“他的船往东南方向!”
事情有新进展,海警驱动着数艘巡逻艇迅速往东南方向驶去。
……
遍布污血的渔船甲板上,林常青清楚知道命比清白重要,自己应该好好配合男人的性侵,以求保护身体不受严重伤害、甚至不因此丢掉一条命的。
可当恶鬼般的印尼男靠近,撕扯着她的衣物时,她完全保持不了理智。
出于本能,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竭尽全力反抗。激烈战斗中,胸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印尼男被激怒,转身便拿起船上铲渔获的铁铲,狰狞着嘴脸返回,对准拍甲板上挣扎的女人,狠狠地拍下去。
严立刚在船头闭目养神,忽然睁开了那双浑浊的眼。
在那些女人的哭喊声里,他还听到远处传来其他船的发动机声。
一溜烟地爬到渔船最高处,严立刚拿起望远镜,警觉地观察四周。
“吗的!叫那个女人闭嘴!”林常青的哭声干扰了他,严立刚暴躁地骂小弟。
……确实有驱动螺旋桨的马达声,还不只一个,似乎由远及近。
呼呼海风声中,隐隐还传来无人机的声音。
严立刚恼怒地踢了一脚船体,他拿着望远镜,却看不见任何船灯。
这说明对方不是普通渔船,是玩熄灯靠近、潜伏包围那一套的海警。
还有无人机雷达探测,这娘们来头不小,他严立刚大意了。
“快把她扔海里!”
“是,严总!”
与此同时,无比耀眼的警用探照灯从四面照射而来。
“警察!”
“船上的人别动!”
“所有人员,抬起手,集中在甲板上!”
威严的声音通过扩声器,笼罩着这片水域上。
这是两分钟前的林常青无比希望听到的声音。
严立刚带着小弟,厚脸皮地抵赖,装无辜,作垂死挣扎。
海警探照灯下,黝黑的印尼男子心理防线崩塌,似乎预料到他的结局。在甲板上痛哭流涕,伴随着胡言乱语,尿液顺着颤栗的双腿,滴落在甲板上。
周彦君紧握着栏杆,站在船头,只看一眼。悲痛、愤怒顺着血液,由剧烈跳动的心泵向全身。
那个印尼男子全身赤裸。
肮脏的甲板上,打斗的痕迹被清楚留下,还遗留有血迹。
有部分警员捂着嘴,脸上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悲愤。据以往经验来看,那个林常青女士可能已经遇害,还是先奸后杀那种。
周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忽然,在极少人注意的渔船边,水域中有细小的气泡浮起,又瞬间消失在涌浪中。
周彦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下身上碍事的西装,一头扎进水里,向气泡浮起去游去。
“快快!灯转过来!”警察指挥着同事,挪着大功率的探照灯,对准周彦君下潜的水面。
几位水性好的警察,也纷纷脱下碍事的衣物,支援周彦君。
巡逻艇上的警察,手紧握着救生圈和绳索,咬着牙,紧盯水面。
水面下有人缓缓上浮,周彦君浮出水面,张着嘴深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
怀里是衣不蔽体、遍体鳞伤的林常青,她的脸色透着死一般的苍白,深深刺痛着周彦君的心。
“快,拉住她的手!”
“氧气瓶备好!”
时间流逝,林常青的皮肤发青,身体随着急救员的按压动作,无意识地抽动着身体,像一条死鱼。
周彦君跪在甲板上,深秋的夜里,凉风习习,疯狂地掠夺身体的热量。
一旁的警察看不过眼,捡起他的外套扔给他,涌浪晃动巡逻艇,男人没有接过抛来的衣物。
“有反应了,氧气!氧气!”
“好了!”
“快!快!让她趴着咳一下!”
“上天保佑!”
周遭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紧绷的弦缓缓放松。
时间流逝,船缓缓靠岸,周彦君脱了湿透的衬衣,光着膀子。在众人搀扶下,抱着林常青上岸。
条件有限,林常青只能用周彦君的西装外套包着,她就静静窝在男人怀里,也许是刚历经大劫,怀里的女人眼里透着迷茫,像个丢了魂的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