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偷肉

沈惊语进了房里，三言两语教给两个孩子黑白棋的玩法。黑白棋是相当简单的小游戏，三横三纵，任意一格都可下棋，一人画圈一人画叉。谁若是能先将自己的棋子连成一串，谁就赢了。贺星和贺月牙没见过这新鲜玩意儿，兴致勃勃玩了起来。沈惊语趁机把藏在袖子里的油纸小包丢给大黄，压低声音：“快吃。”
大黄舔舔嘴唇，咬开油纸包开始风卷残云。沈惊语拿纸包的只是两三块肉而已，大黄狗两口就没了。它吃完肉还有点意犹未尽，尾巴疯狂摇动，眼巴巴看着沈惊语：“汪汪。”
沈惊语轻声：“别急着吃，等一会儿对付了苏婆子，有你吃肉的时候。”
“汪汪！”
大黄低嚎一声，“可是胖女人，苏婆子真的不会偷吃肉吗？”
苏婆子多吃一块，它嘴里的肉可就少了一块！沈惊语摇摇头，分析道：“苏婆子在面对我的时候，姿态始终高高在上，这样的人想偷吃我的东西也拉不下脸，我怀疑，她是要把那盘肉给扔了。”
大黄一听就怒了：“什么！那么金贵那么好吃的肉，她居然要扔了？这个人怎么比我还狗！”
沈惊语轻笑：“别生气，到底能不能拿回那些肉，就看你自己了。”
大黄哼了一声，蓄势待发。沈惊语打量它一眼，感觉大黄现在的样子比刚才还要干劲儿十足。贺星连着让了贺月牙两局，一抬头发现沈惊语正聚精会神往外看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忍不住好奇，试探着叫了一声：“那个，你在做什么？”
沈惊语听见外头沙沙的篱笆响声，笑了笑：“没事，娘亲只是觉得门外好像有什么动静而已。”
“动静？”
贺星不解，“什么动静。”
沈惊语意味深长地道：“就好比……蟊贼进了门一样的动静。”
贺星一听顿时警惕起来：“蟊贼，哪里有蟊贼？”
“你先冷静些5，我只是说听见了声音，又没说就一定有贼！”
沈惊语安抚贺星一声，低头拍拍大黄狗，“再说，大黄的耳朵这么灵敏，它要是听见什么不该有的动静，肯定会冲出去的！是不是，大黄？”
“汪呜……”大黄的尾巴转成陀螺，跃跃欲试。外头声音忽地变化了些许，悉悉率率。虽然声音只有短短的一瞬，但大黄已经狗眼一亮，一头撞开大门，一个箭步窜了出去！沈惊语看着大黄的背影，目瞪口呆。有香香肉诱惑着就是不一样，今天大黄办事的效率可比前两天自己拿排骨糊弄它的时候，来得快多了。贺星和贺月牙都没想到大黄会忽然跳出去，一个个愣在原地。片刻后，院子里响起苏婆子鬼哭狼嚎的声音：“妈呀！沈氏，沈氏你这个挨千刀的你给我出来，这是什么狗呀……妈呀……”沈惊语听得忍不住乐了，又故意拖了一会儿时间，才不紧不慢往外赶：“哎，什么动静？这是怎么回事！”
苏婆子已经被大黄追着疯狂撕咬，一边满院子上蹿下跳一边唉唉叫。大黄是只极讲分寸的狗，被桑婉儿教得不错。它虽然追着苏婆子半晌，但咬得最多的就是她的裤腿，至于苏婆子身上？顶多只有两三道浅浅的牙印罢了。沈惊语在旁边边看边憋笑，眼看着差不多了便清清嗓子：“大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回来！”
“汪汪汪。”
大黄仰头嚎叫片刻，乖乖回到沈惊语身边。苏婆子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倒在地，捂着胸口后怕不已：“哎哟，哎哟哟……”她这条老命，都差点被贺家这条恶犬给折腾进去！沈惊语诧异地看着她：“苏大娘，你怎么在我家里呀？我方才听见外头有动静，还以为是有贼进屋了呢！这怎么是您啊？等等，该不会您就是那……”沈惊语说到一半闭了嘴，意味深长打量着苏婆子。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你，你你你……”苏婆子指着沈惊语，气得手发抖，“你说我是贼？”
沈惊语虚伪地笑：“怎么会呢，我当然是相信您人品的。”
话虽如此，沈惊语却一直上下打量着苏婆子，那眼神就好像是要看穿她，从她身上挖出她偷自己的东西一样。苏婆子本就心虚，气了个倒仰：“沈氏！你，你一个配军家的，居然还敢对我这么无礼！你赶紧拉我起来，要不，要不然我就去告诉里正！”
贺星和贺月牙都听得一愣。贺星脸色难看，死死攥住了拳头。贺月牙则是眼眶一红，鼓足勇气站在沈惊语面前，想要保护娘亲。沈惊语推开两个孩子，不慌不忙呵呵一笑：“行啊，那就让里正过来看看，您无缘无故的怎么就出现在我家里了呢？正好我也觉得奇怪。”
“你！”
苏婆子噎了噎。沈惊语意味深长地笑：“苏大娘，您看我的主意怎么样。”
“不怎么样！混账东西。”
苏婆子虚张声势站起身来，怒瞪了沈惊语一眼后一瘸一拐站起身来。“汪汪！”
大黄眼前一亮，猛地扑上去再次拉住苏婆子的裤脚。苏婆子死命将那条腿往外拔，想要挣脱大黄：“滚开，你这条死狗！”
大黄哼哼一声：“胖女人，快来！苏婆子衣服前襟里有东西。”
前襟？来了！沈惊语咳嗽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苏大娘，这条狗也只是要护主而已，您别急，我这就来帮您！”
她嘴里热情地嚷嚷着，手上一个劲往苏大娘襟口拽。苏婆子肚子上本来就有点鼓鼓囊囊，被沈惊语这么一拽，油纸包裹的一包肉掉下来，散落一地。肉香四溢，苏婆子懵了。“汪汪！”
大黄欢快地叫了一声，扑到肉上开开心心吃了起来。贺星一看这场面眼睛都红了，扑上去要拉开大黄，却被沈惊语给牢牢拽住。沈惊语盯着苏婆子，沉声：“星儿，这些肉都已经被狗吃了，别去拿了。”
贺星咬牙，怨恨地看向苏婆子：“她偷东西，她偷了咱们家的肉去吃！”
人赃俱获，苏婆子心虚地小声嘟囔：“我没有，我不想吃你们家的肉！你少冤枉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