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概，也许，是喜欢？

八班教室里掀起一阵喧哗。“安静，安静！”
秦美玲摔了摔教案，学生这才三三两两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只有摔在地上的手机还在发出响声。“哎你们三个，把手机关了。”
秦美玲伸出手指头指挥道：“现在是上课时间，别在下面做小动作。”
虽然说着指责的话，但她的态度并不严厉，语气也不咸不淡的。朱志豪摔得最惨，后仰时尾巴骨正好磕在了凳子的角上，疼得他眼前一黑，一时间根本动不了。“哎旁边的同学扶一下朱志豪同学啊。”
秦美玲不赞同地瞪了旁边的学生一眼：“老师经常告诉你们，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的，看他摔倒了你们都不知道伸出援手吗？”
被她瞪到的学生缩了缩脖子，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上前扶了一把。“轻点！”
朱志豪爬起来的动作很艰难，他不仅不心存感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那么使劲做什么，我骨头都要被你拉错位了。”
那男生帮了忙却没讨着好，不爽地翻了个白眼，手上动作故意一松，没站稳的朱志豪猛地摔了回去，尾巴骨还很巧地又撞了一下。“啊！”
朱志豪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疼得脸都扭曲了。“哎呀。”
秦美玲有些着急，她一边走过去一边数落道：“你怎么笨手笨脚的，都高中生了，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吗？”
“我要去医院！”
朱志豪打开秦美玲想扶他的手，低吼道：“骨头肯定断了！我要去医院！快给我爸打电话！”
秦美玲的手被打开后，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到。之后就是一阵兵荒马乱，120来拉走了朱志豪，还打电话通知了朱家的人。六班。姜柚看着系统现场转播的画面，似笑非笑的眼神掠过男生那张糊满了眼泪鼻涕的脸，落到了那个女老师的身上。她觉得这个老师的态度不太对劲。“系统，你帮我查一下这三个男生和这个老师的个人信息。”
姜柚目光闪烁，微微抿嘴。“交给我吧宿主！”
热衷于吃瓜的系统很有干劲。不到一会儿，它就将男生和女老师的资料打包来了。三个男生分别叫朱志豪、王俊民和林伟，三人臭味相投，因为朱志豪家有钱，所以另外两个人经常捧着他，听他的指令做事。姜柚着重看了一下朱志豪的资料。朱家是暴发户，近十来年才正式发家，在遥市其实只能勉勉强强算个上流，许多真正的权贵都看不上。而朱家还真就觉得自家有皇位要继承，拼了三个女儿后才得了朱志豪，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所以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可想而知，在这种家庭长大的朱志豪理所当然地觉得女性都是不值钱的赔钱货，是男性的附属品，资料显示，朱志豪从初中开始就经常骚扰女生，初二时被曝光过一次，但他家里拿钱给压了下去。这之后他也没彻底安分，只是不敢再闹得那么过分。姜柚咬了咬牙，狠狠骂了一句渣滓。她继续往后翻看那个女老师的资料。女老师叫秦美玲，35岁，S大毕业，出国留过两年学，带过两届高三重点班，现在是高二八班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履历光鲜。但她并不是什么有德教师，势利又虚荣，私下里总是巴结有钱有势的家长，暗中经常收取贵重礼物，对有钱的学生和颜悦色，反之对家境贫穷的学生就是另一副嘴脸。秦美玲对朱志豪格外照顾，因为朱志豪的妈妈经常给她送奢侈品，香水包包首饰什么的，出手很大方，所以在朱志豪犯错时，她会帮忙掩饰一下。姜柚又翻了一页，待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她的神色有些愕然，眼睛微微睁大。这个秦美玲和朱志豪妈妈的关系还算不错，偶尔会约着一起逛街，除此之外，她还经常打着家访的名义到朱家去。但是谁都没有发现，其实秦美玲和朱志豪的爸爸早就勾搭到了一起，就在三个月前，朱父还送了她一套房子，两人经常到那里去幽会。姜柚惊奇的啧啧两声。她的目光在资料上转了一圈，心中渐渐有了一个主意。既然如此，就让他们狗咬狗好了。“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姜柚在厉泽的位置上坐了一节课，准备换回自己的座位。“单单，我先回去啦。”
她朝单单眨了眨眼睛，感激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不用客气。”
话音刚落，单单这才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住姜柚的袖子：“对了，我本来有另一件事想告诉你和霍知野的。”
“什么事？”
姜柚都站了起来，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后面霍知野的眼睛闪了一下又沉寂了下去，他的手指在书页着急地摩挲了两下。怎么还不回来？那边不知情的两人继续交头接耳，单单点开手机相册，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前天在甜品店遇到你们了……觉得实在是太甜了……然后，没忍住就偷拍了一张……”姜柚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相册里的这张照片拍得又清晰又有氛围感，她能看到霍知野好看的眉眼，温柔的眼神，甚至是黑发间露出一角的耳朵，染着暧昧的绯色。单单双手合十，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用气音小声说道：“拜托，让我留着吧！我绝对不会泄露你们在谈恋爱这件事的！”
姜柚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所有思绪轰地被炸得灰飞烟灭，脑海只剩下一片空白。谈恋爱？这三个字在她耳边久久回响，挥之不去。姜柚虽然有些迟钝，但不是傻子，在看到这张照片后，她把跟霍知野相处的一些细节拿出来仔细分析了一遍，然后得出结论。霍知野大概，也许，真的，有点喜欢她？姜柚小弧度地甩了甩头，很严谨地补充了一句，也有可能只是对她有不一样的感情，比如感激，比如依赖。毕竟她从一开始出现在霍知野的身边，就一直都在保护他帮助他，他或许只是想抓住这份善意，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姜柚点了点头，这种说法也是成立的。可是，她对霍知野是什么感觉呢？在知道霍知野可能喜欢她后，这个问题就突然浮现在姜柚的脑海里，让她无法忽视。一开始，于姜柚而言，霍知野是个合格靠谱的长期饭票，是个命运悲惨的小可怜，是个让人心疼的好孩子。可是后来她渐渐发现，霍知野其实是个内心强大的人，他接受了世事无常，接受了孤独挫折，接受了人生的风雪和泥泞。虽然因为年少，他心中还是有些许茫然与不安，但是他既没有被打倒，性格也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甚至很快接受了人生巨变，调整心态，保持着一颗强大却不失柔软的心。姜柚心里乱得不行，她搓了搓脸，心道算了，暂时先别想那么多，有可能霍知野都没搞清楚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