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樱桃肉

回了家果然已经有热腾腾的樱桃肉等着他们。除了樱桃肉，还有清爽的炒豆芽，青笋肉丝，配上莲藕排骨汤，以及一碗粳米饭。叶知秋看着，口水都冒了出来。豆芽用的是绿豆发起来的，根根脆嫩，一点也没有豆腥味。最关键的是，正好配樱桃肉解腻。不过，吃饭之前，先来一碗在火上煨了两个时辰的莲藕汤，滚滚烫烫，清爽不腻，回味还有些甘甜，更让人从里到外地暖和起来，连带着食欲也被打开。叶知秋捧着汤碗，小口小口地喝汤间歇，忍不住感叹：“这才是享受啊！怪不得陛下都不肯多吃两口呢。”
宫宴什么的，哪里有家常菜好吃？说来说去，也就是一个荣耀而已。沈遇白见叶知秋这般，也是笑：“你这是还没吃过除夕时候的呢。有一年除夕，不知是谁提议，在外头吃。好看烟火。虽然人脚底下是有炉子，可手和脸都冷啊。那菜端上来，更是很快就凝出一层油，连筷子都下不去。最后都只能喝酒，勉强吃两口凉菜。”
“最后回去，听说好几个人都病了。”
回想那时候，沈遇白本来是应当觉得苦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跟叶知秋说起来，他却反而没了那些心酸，只剩下了好笑。“后来宫宴再也没有在屋外弄过。尤其是冬天。”
叶知秋满脸同情：“那还不如在家吃饭呢。就算只有一个菜，好歹是热的啊。”
她想起了除夕时候，自家饭桌上，总有一个锅子，登时就觉得幸福了：“我们家除夕时候，必定是有个锅子。有时候吃羊肉，有时候弄点菌汤，想涮什么菜都行。”
沈遇白扬眉，真心实意地有点心动。于是他道：“那今年，咱们也做锅子？”
叶知秋这才想起，今年过年，她是要和沈遇白一起，在王府里过。而不能回去跟叶恒他们过了。一丝淡淡的怅然冒出来，但是很快就又想起来：“不对，除夕时候咱们不用进宫吗？”
沈遇白颔首：“要进宫的，不过，一般结束的都早。到时候咱们回来，还可以守岁。”
宫宴上吃不着什么，因此守岁时候，肯定是还要吃点宵夜的。叶知秋点点头：“那咱们到时候多准备点菜。今年是第一年我们两个一起过。明年这个时候，都是三个人了。”
也就是说，这是他们第一次两人守岁，估计还是最后一次。这么一想，叶知秋就更加觉得这一次应该多准备点菜的。于是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考虑要准备些什么菜，丝毫没有想到现在就考虑这个，恐怕是有点太早。因为天色已晚，叶知秋就算觉得还没有尽兴，但也不敢多吃了，也不敢让沈遇白多吃。剩下的一点菜，就让素练她们几个跟着进宫的丫鬟们分掉。过了小年，日子就好像特别快了。叶知秋在年前，还是将那酒楼的铺子盘了下来。上下两层楼，后院做成库房，前面是药房，楼上是干脆就做成了小伙计和师傅们住的地方。后院甚至还有个小厨房。正好解决一日三餐问题。最后定的开业时间，是正月初八。年前和年后，将货理好，一些药做出来——尤其是提神醒脑丸。虽然还没开业，但是他们这边早早地将提神醒脑丸的招牌挂了出来，只等年后开卖。最近，提神醒脑丸在京都十分有名气。陛下也亲口夸赞了一回，说效果很好。有了陛下亲口说这话，醒脑丸的名头一下就彻底传开了。尤其是那些苦读的，家里不缺钱的学子们，更是一个个打听着，想买回去试试看是不是真的有用处。谢云在太医院去了几次，几乎每次都要被问这个醒脑丸的事情。就连徐清风也被问了好几次，郁闷得徐清风都忍不住跟谢云抱怨了。毕竟，同样都是做药的，也是同一日献药的，可偏偏徐清风的药，别说卖了，问起来的都少。就连徐清卿也忍不住叹气：“白白浪费了一个好机会。”
她噘着嘴抱怨：“哥哥们真是太笨了。”
叶知秋听着她的抱怨，忍不住惊愕：“你这么说他们……不好吧？”
徐清卿哀怨冷哼：“这个事情，难道不是吗？都帮他们到那个地步了，竟然最后只捞了个太医署名额！别的好处一点没有！而且那药效，也属实一般……不知道他们怎么弄出来的。”
她当时想着避嫌，干脆就没有参与。结果万万没想到——叶知秋宽慰她：“你别想那么多。我们毕竟提前知道消息，而且我还亲自诊脉了。他们没诊脉，自然不敢用太多的猛药。”
徐清卿用脚尖来来回回地蹭着地面，神色更加哀怨：“宫宴上的情况我也听说了，大哥也没有谢云出彩。”
叶知秋知道徐清卿在想什么了，她捏了捏徐清卿的脸颊：“我想，你是小看谢云了。你觉得，谢云在乡下长大，你大哥在家中享受了家族最好的栽培，谢云就该不如你大哥吗？这是不对的。要知道，经历过打磨的玉石，才是真正的成了器。”
徐清卿好像有点明白叶知秋的意思是什么了。她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倒不是觉得谢云就该比我大哥差，只是觉得，我大哥应该不至于这么差才对。咱们什么都告诉他了，时间上咱们也没占便宜，可他竟然……还是目光太短浅了一点。太胆小了一点。”
叶知秋却觉得很正常：徐家是太医院发家的，对于他们来说，太医院的那一套为人处世的办法，早已经刻在了骨子里。这个事情，徐清风就算自己来办，也一定是不会像谢云一样，有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的。这也是为什么叶知秋不怕徐家抢了风头的原因。他们的态度，一向是中庸之道。而她却不会让谢云走这条路。所以，两头碰在一起，徐清风是吃亏的。只是徐清卿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叶知秋点了她一句：“你大哥是输在了谨慎上。他怕给徐家添麻烦，带来危险。并不是能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