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无中生有

叶知秋这一番话，让敏贵妃整个人沉默了。但是良久，敏贵妃也苦笑了一声：“其实，我心里也觉得，可能是四皇子。”
这下，轮到叶知秋愣住了：“姨母为何会怀疑四皇子？”
敏贵妃叹了一口气，说起了自己曾经无意撞见的密辛：“当年，我发现，四皇子可能过得并不是那么好。他的养母周嫔，自己没有孩子，也不算十分得宠，最开始抢着要四皇子，是因为想着那毕竟是个皇子。”
“不管怎么说，将来也算有个依靠。而且在陛下那儿，也算是出一回风头，让陛下记着她的好。”
“后来，四皇子但凡生病，她也会请陛下过去看，次数一多，陛下便不耐烦了，推诿更多，后来渐渐甚至不去。周嫔心里不怎么痛快，但也没有再请陛下。只是，遇白曾经无意撞见四皇子挨打。”
说到这里，叶知秋更加皱眉：“四皇子怎么会挨打？是周嫔打的？还是宫人打的？”
“是周嫔。周嫔年纪大了，不得宠，但她不甘心，心里就不痛快。所以我猜，她是四皇子撒气。”
敏贵妃苦笑一声：“这种情况在宫里不算少见。但是一般都是拿身边的宫人撒气，抓住了他们的错处之后，就使劲儿的罚他们。”
“但惩罚宫人，哪有打皇子来得痛快。”
叶知秋接过话头，替敏贵妃把没说出来的阴暗说完：“而且周嫔恐怕也是下意识觉得，她之所以不得宠，就是被四皇子牵连的。她也发现了，陛下并不待见四皇子。只是血脉缘故，不得不留下这个儿子，还要好好教养。”
敏贵妃没有反驳。只是补充了一句：“不仅是周嫔，还有宫人，他们也会偷偷虐打四皇子。而四皇子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是一言不发。从不跟其他人说。”
“要不是遇白，我也不会知道这个事情。”
敏贵妃揉了揉眉心：“后来，还是梅妃偶然发现了这个事情，教训了宫人，替四皇子出了一回气。但是这个事情闹到了陛下跟前去，陛下雷霆大怒，但也因此责怪周嫔，觉得是周嫔疏忽了。”
“梅妃也是那一次的事情后，掌住了宫权，并且十分照顾四皇子。没让四皇子再被虐待。那时候，梅妃应当是想树立贤德的形象，去抢夺皇后之位。毕竟，那时候六皇子刚才三岁。并且，梅妃还让六皇子多和这个哥哥亲近。估计也是想拉拢四皇子。”
叶知秋听到这里，是真的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皇子都出了事，偏偏沈长璜没事。想了想，她问了句：“那二皇子呢？”
“二皇子也挺照顾这个弟弟的。”
敏贵妃笑了笑：“有一段时间是这样。不过四皇子性格孤僻古怪，和谁都不亲近，所以才没有跟二皇子和六皇子打好关系。不过，那之后，他应该是没有再吃过苦头。”
“再后来，周嫔就病了，那时候四皇子也有十二三了，谁也没想到四皇子会偷换了周嫔的药。”
敏贵妃蹙眉：“我猜，是四皇子憎恨周嫔，所以伺机报复。”
敏贵妃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的确是十分不赞同。毕竟四皇子虽然的确是受罪，可那毕竟也是养育了他的人。名义上的养母。这样一弄，只让人觉得是四皇子心胸太过狭隘，眦睚必报，没有容人之量。叶知秋却觉得，未必是这么一个事情，她低声问敏贵妃：“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敏贵妃一愣：“这个我就不知了。那时候，我也顾不上这些。”
出宫后，叶知秋立刻叫来了素练：“你叫人从今日起盯着四皇子点，一定小心，不要叫人发现。宁可什么都看不出，也不能叫人发现，明白吗？然后再去打探一下，京都附近的军营，有没有什么异动。”
四皇子胆子这样大，不可能没有一点准备。还有梅妃——梅妃或许是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四皇子的手笔的。但是她什么反应也没有，说明，她也应该是有些准备。叶知秋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明黄轻声劝叶知秋：“王妃别想这些事情了，近来都瘦了好些，衣裳都宽松了。”
叶知秋也没把心头顾虑说出来。但明显四皇子是在下棋，一盘大棋。甚至，四皇子是在逼迫陛下，逼着陛下给他皇位。可如果这个时候陛下仍旧不肯给呢？四皇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时间一日日过去，直到七八日后，陛下情况都有些好转，却仍旧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在叶知秋几乎怀疑自己猜错了的时候，素练带回来消息，说是这几日，京都附近几处军营，都有不同程度的操练。而且，还有人悄悄进出过军营。不是拿着令牌出入的，而是悄悄的走，悄悄的回。具体身份不知，但根据素练得的情报，那些人身份应当是都不低。至于去了何处，素练却没办法知晓。那些人都十分警惕，唯恐被人看出什么，所以半路素练的人不得不放弃跟踪。但即便如此，素练也根据几个人放弃的地点，画出了一个区域来。那地方，是城西外十几里处。这些人的行踪，都在此处重合。而且根据他们出现的时间，素练推测十有八九是在那儿碰过头。一群武将，悄悄在城外碰头，这是要干什么？光是想想，都知道这个事情不是为了吃个肉喝个酒。但他们仍旧没办法和四皇子联系上——那日四皇子并没有出门，一直在府里。这就成了叶知秋最疑惑的地方，甚至怀疑自己猜错了。就在迷惑的时候，沈遇白的家书却到了。而且这一次，是派遣专人送回。只不过，叶知秋在看见送信人的时候，瞬间心头就是一跳，而后毫不犹豫的就屏退了左右：“你抬起头，我瞧瞧。”
对方大大方方抬起头来，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可叶知秋蓦然笑出声来，“王爷怎么悄悄地回来了？这般惊喜，差点就连我都糊弄过去。”
对方神色一顿，随后也笑一声：“秋秋如何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