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树灵的往事

小胖子跌坐在地上，满头大汗，圆滚滚的身形仿佛都瘦了一圈，整个人显出一种虚脱的状态。云想月看着更惨一些，她身上仍穿着那身染血的衣裙，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却仍旧强撑着坐在地上打坐。小胖子看到宁清和温素知回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劫后余生，伸手朝着她俩哑声喊道：“温哥，清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被吸干了。”
宁清听了小胖子这话，表情有些古怪，她四下看了一圈，正想发问，赫然看见一个小女孩儿从小胖子身后缓缓走了出来。宁清惊了一下，她只看那小女孩儿的长相，便已经猜出了她是谁。小女孩儿回头瞥了小胖子一眼，神情冷淡又不屑地嗤了一句，“真是中看不中用。”
小胖子差点被她气个倒仰，憋红着脸，抖着手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小女孩儿没再搭理他，只直直看向宁清，一字一句道：“你答应过我的，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给我。”
宁清说出去的话，向来会兑现，她点点头，却又问道：“在你提要求之前，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小女孩儿似是早有预料，神情不变地说道：“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了。”
“你怎么会沾染魔气，还有这棵古木……还是你吗？”
宁清斟酌了一下言辞，缓缓问道。一旁的温素知听到宁清的话，脸色倏地一变，下意识地就想将她护在身后。小胖子那边的脸色也不好看，表情忽然变得十分严肃，肥硕的身体也隐隐护在了云想月身前。只有云想月一直闭着眼，不知是根本没听见宁清的话，还是听到了也不在意。小女孩儿定定看了宁清片刻，才问道：“这事儿说来话长了，你确定要听吗？”
“那就长话短说。”
宁清很沉得住气，也丝毫没有害怕小女孩儿的意思，语气不变道。小女孩儿低垂着眼，似是在组织语言，片刻之后，终于缓缓开口，“百年之前，魔尊之子重魔不知怎么找到了开启荒虚秘境的钥匙，进入了秘境。”
“你该知道，这秘境中所有的生灵，境界都被压制在金丹境以内。重魔进入秘境之后，便大开杀戒，他想找到唤醒上古大妖穷奇的办法，可秘境中的生灵，没有一个人知道。”
穷奇……宁清心中一凛，她知晓这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也有传说，穷奇是上古魔尊的坐骑。“后来他找到了我，因为我是这秘境中活得最长的生灵，可我又怎会屈服与一个肮脏的魔族，而且他也奈何不得我，我在这秘境中存在了太长的年岁，早就与这秘境融为一体，是这秘境世界的灵气支柱，若是我死了，这秘境也会一并坍塌崩溃。”
说到这里，众人更好奇古树如今怎么又会变成这般模样。小女孩儿停顿了片刻，黝黑的瞳孔仿佛又覆上了一层深黑。“我不曾想到，他手中竟是有一颗‘魔种’。”
魔种？这东西宁清只在传说中听过，据说是上古魔族遗留下来的魔宝，魔种可如同真正的种子一般种在土里，用魔气慢慢浇灌，会长成妖魔之树，树上结出的果实，便是一个个高阶妖魔。上古时期的魔族便是依靠这种宝物，源源不断地造出高阶魔族，差一点就灭了当时的仙族。可上古魔族被剿灭之时，那些魔种也都被仙族摧毁，那重魔的魔种又是从何而来。“他将魔种种入我的体内，并用自己的血浇灌，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压制体内的魔种，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魔种对我的影响越来越大，魔气几乎吞蚀了我的意识，我没办法，只能将一部分还未被侵蚀的意识分割出去，就成了现在的我。”
化身成小女孩儿的树灵似是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那那个魔族呢，他现在在哪里？”
宁清皱眉问道，想到这秘境中可能存在一个魔族，她心中便已是危机感大盛。“我杀了他。”
树灵眼眸沉沉，语气不带一丝情感，“我将意识分割之后，便找到他，在他身边蛰伏了几十年，慢慢夺取他的信任，终于在十年之前，找到一个机会，杀了他。”
“我将他挫骨扬灰，连一丝魂魄都没有留下，我仍记得，他灰飞烟灭之前，看着我的眼神。”
树灵的神情略微有些怔忡，可语气依旧是冷静得不含一丝情感。“那一次，我也受了重伤，我能感觉到，我或许撑不到下一次秘境开启……”“所以你才提前开启了秘境？”
宁清恍然，终于知道荒虚秘境为何会提前开启了。树灵缓缓点头，平静道：“我不想就此消亡，提前开启秘境，让外面的修士进来，或许我还能有一线生机。”
说完，它黝黑的目光又看向宁清，“你……就是我的一线生机。”
宁清还在慢慢消化树灵刚刚说得那些话，听它这般说，神情疑惑，皱眉问道：“我又能帮你什么？”
“我需要你体内的仙灵气，普通的灵气已经不能维持我的存在，就算有源源不断的灵气输入，我也会慢慢消亡，但若是有仙灵气灌溉，我便可以重新变回一颗树苗，从小开始慢慢长大。”
树灵没有丝毫隐瞒，直接说道。宁清这才明白，小胖子刚刚为什么是一付快要被吸干的憔悴模样，原来他一直源源不断地给树灵灌输着灵气。不过这显然也是杯水车薪，就从树灵如今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之前遇见它的时候，它还是成年女子的模样，如今却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儿了，若是她们再晚些来，可能它直接就要变成一个婴孩儿了。宁清如今的仙灵气虽然不多了，但分出一缕给树灵也不是难事，只是她还想从这树灵身上多得些好处的，毕竟她好不容易进这秘境一趟，想要拿到的东西都还没拿到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