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导师他可怜我！

门口径直走来一个人，腿很长，没两步就走到了讲台上。姜黛先看到的是男人插在裤兜里的双手解放出来，骨节分明，修长，青筋明显。“看来曹导师遇见了一点麻烦啊。”
他摸摸下巴，眼神落到台上两个学生身上。曹狮回答：“正好你来了，这个学生很想和你聊聊。”
程灵薇向前走一步：“喻导师你好，我是程灵薇，这届新生的综测第一。”
姜黛睨了一眼明显激动的程灵薇，老老实实地往后退了一步。她可没什么精神和大小姐抢风头。再说那位喻导师，由于个子太高，她的视线平视过去还是没瞅见长什么样子。程灵薇已经开始了她的表演，完全没有面对曹狮时那种轻蔑和不屑，而是认真又自信地讲解起了自身的条件。“我出生于异能界世族程家，异能从母，也就是喻家旁系，光属性，自十岁起觉醒异能，在觉醒异能后的这几年，处理过就读中学的大部分事务；父亲是本梨院的院长，自小接受异能相关知识熏陶与教育，对异能界的知识体系有着独到的见解。经测试天赋点为85，和您同属一个派系。”
在她激昂的自我介绍中，男人已经拿过了她的考卷，通读过后，他爽朗地笑了两声。程灵薇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像只骄傲的天鹅一样站在台上。男人没有直接给出答案，问曹狮：“那旁边这个同学呢？”
曹狮：“情况很复杂，总之现在没有导师愿意收她。”
“啊？”
男人夸张地惊叹出声，“居然还有别人不敢要的学生？”
他试图和一旁的导师对视，对方心虚地挪开了视线。曹狮说：“你先别管这个，这学生异能属性和你不一样，先看看你眼前这位。”
“什么嘛，还有我教不了的学生？”
他不服气地反驳，再看了一遍手上的试卷和面前的学生。光系属性，异能已经觉醒，体术也很不错。偶尔有听家里的人提过这个还不错的后生。程灵薇看他一脸认真地观察着自己，心下已然认定自己绝对能够成为这位百年难遇的天才的首席学生。天才和资历不错的后辈，绝对是最佳搭配。众人屏息等待着。对于他们来说，这两个人绝对会是最优秀的一对师生。大世家百年难得一见的满点天才和大世家的优秀大小姐，郎才女貌。最年轻的导师，和他们也就相差四五岁，于情于理，谁会不知道程灵薇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就在男人出声的瞬间，台下也响起来了一阵掌声和欢呼声。——“我再看看。”
——“啪啪啪啪！”
空气突然陷入一阵死寂中。这个结果太过出乎众人的意外，底下响起一阵压着嗓子的讨论声。“那是喻伯森吧？”
“今年新来的年轻导师只有他了吧？”
“居然再想想，程灵薇那么自信，我还以为稳了呢。”
……“啊！”
黄毛痛呼一声，捂着头回身，牛江在他后面垮着一张脸死盯着自己。他心虚地转回去，任凭身边的人怎么扒拉自己都不愿意再说半句话了。台上的气氛一时间因为两者出现的差异陷入短暂的沉默中。姜黛没控制住嘴角，只好把头压得更低。救命，这是什么酷刑。为什么事情能尴尬到这个地步？姜黛几乎要把这辈子悲伤的事都过了一遍，还是克制无果，她憋得整个人都开始抖起来，咬着手指压制笑声。曹狮怒：“你还看什么啊！”
对方无所谓摊摊手：“不是还剩一个光属性的学生吗？”
他怒道：“你当这是在菜场买菜呢？还再看看？”
“怎么这就生气啦？”
对方深情款款地看向他，“曹导师，你还是和当年一样不经逗呢。”
“而且我不是说了再看看嘛，讲台上剩下两个学生，剩下不是还有三个，一起上来不就好了。”
“喻伯森！”
曹狮火气上头，虽然生气，但仔细一想，说得也不无道理。他手一挥，对着教室后排招呼：“林谷山，余元，曹萱。还有门外的导师们，一起进来吧。”
讲台一下子又拥挤起来。剩下的人有一个和姜黛同一属性的，她身边的导师见了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下飞了过去。第一个接见她的导师这会儿也进来了，和刚才的导师把那学生围起来了。对她的视线避之不及。姜黛识趣地一退再退，直到身后抵着墙壁。众人交谈的声音无比嘈杂，她面前空荡荡的。台下学生有的低头专注手机，有的认真关注着讲台上的动向。讲台上的人们互相交换信息，多半是导师在问，学生回答。每个人都在说着那个现在对于她来说不算陌生的词汇，异能。很快，两两作对，签下自己的姓名之后，讲台上又只剩下几个人。上一轮的姜黛、程灵薇，还有这次的光属性异能者。身形消瘦的少年站在程灵薇身边，背是弓着的，很不自信地站在讲台上。姜黛人在讲台最后边，倚在墙边，看位置空下来之后规矩站好。两个人站在程灵薇身边，被压成小背景板。她瞅了一眼两人的侧脸，一张充满了自信，一张冷暗阴沉，形成了鲜明对比。反复琢磨了一下，她学着那男生，弓背低头，眼神落到前面的台阶上，脸上挂上了一贯的乖巧表情。上一轮人已经回到座位上，交流声慢慢弱下去。曹狮看向没骨头一样靠在讲桌上的人：“这下你能选了？”
喻伯森托着腮，双目含情：“曹导师怎么这么着急？”
“哎呀，一直问我，”他苦恼地叹一声，“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新晋特级导师诶，这种选择权肯定是要留给前辈的吧？”
说罢，他的视线不紧不慢地移到那位光系导师身上，声音带笑：“于导师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装死久了的于军被突然点名一惊，而后郑重回答：“还是你先。”
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我个人还是很推荐程灵薇的，这孩子会是一个省心的学生。”
“至于…还是喻导师自己斟酌吧。”
三个人站着，对比实在鲜明，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应该怎么选。两个光系学生之间差别太大，于军视线扫过剩下那个瘦小的女生，宁可留任也不要接受的学生。大概会被退学吧。他的目光怜悯意味太明显，正巧和姜黛撞上。姜黛一阵莫名，下意识挑了一下眉。可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