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月之约

见证了一场勒索大戏的学生们默默闭上嘴。他们昨天还觉得这是个能随意拿捏的笨蛋，今天就看她狮子大开口。她的导师也是个不明事理的，完全只听自己想听的。无论如何，招惹她都不会痛快。讲台上的导师完全不管自己的形象如何，解决完当场的事情，拉着学生就要往门外走。他自说自话着该吃午饭了，门外突然传来疑问声。“喻伯森，你怎么在这儿？”
门口站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扎进裤子里，右手拿着一叠书。再看那张脸，唇周一圈胡渣，这时候摘下墨镜，浓密的眉毛拧在一起。是曹狮，和先前的形象完全不一样。喻伯森一脸惊喜：“曹导师！你怎么来啦！”
他把书举出来：“我当然是来上课。”
“这么快？”
喻伯森看一眼手表，惊讶道：“真的诶，已经到上课的时间了。”
曹狮走进来，再问：“你在这儿干嘛？”
喻伯森把自己的宝贝学生牵到第一排，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笑得人畜无害：“当然是重温课堂啊，我可是最喜欢听曹导师的理论课了！”
曹狮眼角一抽，无法控制地想到了往事，眼睛差点一黑。要说这话让他难受，在看到地上躺着的学生后，他真想直接晕过去得了。前一秒严肃的导师此刻暴跳如雷：“喻伯森！这是怎么回事！”
“啊？”
喻伯森疑惑地歪歪头。“别给我装傻！”
喻伯森双手比心：“什么嘛？人家真的不知道。”
被支配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曹狮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没有昏厥过去。他随手叫了几个学生，把倒在讲台上的学生送去医务室。忽视掉前排障碍物，曹狮清清嗓子，开始讲课。“大家好，我是理论导师曹狮，今天下午由我负责你们的课程。”
稀稀拉拉响起一阵掌声。“那我们直入主题……”似乎和他人看上去一样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姜黛最喜欢这种老师，不扯其他的，课程内容紧凑，全是干货。她正认真听课，桌下的衣服突然紧了紧。她余光一瞥，自家导师趴在桌上，一手垫着脑袋，一手在桌下玩她的衣角。注意到她的视线，他立马来了劲，压着声音说：“小姜黛你听得好认真，这么无聊的课程你居然还能这么专心。”
才树立起来的高大形象瞬间轰塌，姜黛一阵失语，最后决定当做没有听到他的发言。曹狮正讲到异能的起源，她正后悔没有带笔记本，手机还摔坏了没法记录。也不知道有没有相关书籍的，话说本梨院的图书馆在哪儿？她想得入神，衣角再次一紧。喻伯森委屈巴巴地盯住她，小声控诉：“怎么不理我？”
姜黛目不转睛地盯着讲台，回应：“我要听课。”
“啊？”
他似乎很是惊讶，“你再说什么啊？这有什么好听的！”
难道他完全不听课？姜黛再度感到无话可说，单方面终结了这段对话。身边的人并没有打算因此消停，身上和长了虱子一样扭来扭去，弄得一排桌子跟着晃。吱呀吱呀地响着。曹狮本来长得凶，这会儿脸快比锅底还黑了。下边的动静他不是没注意到，只要不太过分他都懒得管。但现在的情况显然已经超出了常规的范畴。尽管桌椅都不安分，姜黛还是面不改色地听讲，仿佛没什么异动存在。直到讲台上的导师视线毫不避讳地来到她这个角落。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粉笔从他手里飞出来，对着这边来。姜黛下意识一躲，但那只粉笔从她面前擦过，奔到了她身边——喻伯森伸出手，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夹，粉笔乖乖停下。曹狮语气愤怒：“喻伯森，你给我滚出去！”
“不要！”
他愤怒地接话，“曹导师怎么能赶走一个爱听课的学生！”
回答他的只有曹狮愤怒的吼声。“滚！”
“哼！”
喻伯森头一撇，“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差，小心老得快！”
他站起来，朝曹狮做了个鬼脸，然后精分一样摸摸姜黛的头，“小姜黛好好学习，等下老师带你吃大餐！”
做完这些，他大摇大摆走出去，身后落下一只碎成两半的粉笔。到看不见人，曹狮才整理好情绪：“我们继续，刚才讲到寻者。”
“大家今天在这儿，大部分都是我们寻者的功劳，他们也拥有异能，但通常不会接手任何事务，行走在拉赫大陆的各个城市寻找异能士，这也是今后大家可以选择的就业岗位。”
“比如大名在外的黎武导师，就是我校优秀的寻者。”
异能的发展似乎可以追溯到很早之前，黎武只是潦草带过，倒是在异能士分区这块很详细地介绍了很多。给他们普及就业方向。今天的课大概不会涉及到更深层次的内容，姜黛放下心来。虽然刚才敲了一笔，但手机可是等不到那个时候的。离开了这个东西，会有很大麻烦。出本梨院到市区又是一笔很大的消费。后半节课，姜黛划着水度过了，如她所想，后边的内容都是职业介绍，没有非常重要的知识。曹狮下课后并没有着急走，几步走到了她面前，神色复杂地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没等姜黛疑惑出声，他已经大步离开了。望着他的背影，姜黛再一次陷入沉思。“姜黛。”
身后有人叫她，姜黛回头。程灵薇坐在位置上，身后是牛江一行人，左右站着几个女生。在阶梯教室，程灵薇那个位置看过来，就像高高在上的神女俯瞰着凡人。她的表情很是不耐，说话的语气就像大发慈悲：“听说你中考是市第一？”
仿佛是莫大的荣幸，能和她搭上话。姜黛摇摇头，否认：“你们弄错了。”
程灵薇挑眉：“是吗？”
“是的。”
姜黛起身去收拾手机的碎片，自嘲道：“我中考才考了二百五十分，怎么可能是市第一啊。”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没忍住笑了一声。牛江率先笑出来，噗哈哈的笑得前倒后仰。见识过她把黑的说成白的，程灵薇全然不相信她嘴里的鬼话。她可不是牛江那种草履虫，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她敲敲桌板，示意人安静下来，问：“是吗？”
姜黛点头。“那我们换一个话题，你的天赋点是满点对吧？”
姜黛无意招惹她，隐隐在这句话中察觉到不对劲。程灵薇收回手，说出来的话不容拒绝：“一个月之后会有一次实操课，既然是和喻导师一样的天才，到时候一定能拔得头筹吧？”
“我承认，没有成为喻导师的学生我确实很遗憾，但喻导师选择你，我完全不认可。”
她的眼神晦暗不明，越过眼前的人寻到姜黛那儿。“一个月之后，实操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