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锋芒初露

操场上的对练还在进行，女导师的嗓门很大，压制住了学生们的窃窃私语。烈日当头，忽有一片乌云蔽日，投射下一片阴凉。跑道上还是闭环，形成一堵人墙。姜黛远远从入口看过去，女神和她的狗腿子坐在一边休息，身边还有人给她扇风。［高烧不退，好不容易降下来之后，她的心智也就停在那个年龄了。］程灵薇轻蹙着眉，视线落在对练圈子里。牛江不知道怎么给她弄开了一条缝，全供她欣赏。真是优雅的做派啊。姜黛快步向训练场地走去。偌大的空地她不乐意走，偏偏挑了那块，直直从牛江身边蹭了过去。牛江被她撞得一个踉跄，往前栽了一步。怒骂道：“没长眼睛啊你！”
她回头，红色眼瞳里的怒火似乎具象化。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下一秒完全收起来。仿佛是牛江出现了幻觉。姜黛的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紧接着挪动到了身边人身上。贵女翘着二郎腿，优雅地看向她。对视一秒，她很快转身，大步向前走去。“导师，现在进度怎么样了？还有人没点到吗？”
中心的两人正好下场，女导师看看点名册，回答：“除了饶启和你，已经全部训练完了。”
“饶启估计过不来了，我现在继续可以吗？”
“行。”
得到肯定，姜黛向周围扫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空旷的外围。众人的视线跟着她看过去，那儿的尽头坐着的是炙手可热的新生代异能者。他们的视线交换着，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女导师问：“选谁？”
姜黛整个人散发着狂傲的邪气，眼睛直直望向坐着的程灵薇。红色的眼瞳中潜藏着无尽的怒火，令人为之一颤。就在众人以为她要挑战强者的时候，姜黛语气坚定。葱白的手指一勾，“牛江。”
“啊？”
牛江一愣，难以置信地看向她。“就你？”
他哼哼笑起来，一脸不屑。姜黛冷笑一声：“怎么，不敢？”
“有什么不敢！”
牛江捞起袖子，“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
牛江奸笑，“你要是输了，就得给我跪下道歉。”
导师皱眉，还没伸手叫停，姜黛已经应下。“好。”
她挑眉，“要是你输了呢？”
牛江一拍大腿，“我怎么可能输！”
她反唇相讥：“输了怎么办？”
“那你说想要我怎么样？”
她抬手摸摸颈侧的花纹，扯出一抹渗人的笑，“输了，给我道歉。”
“还有，给那山芙道歉，以后不许叫她傻子，也不许欺负她。”
牛江下意识反驳：“凭什么？”
“你怕打不过我？”
他脸涨得通红，大喊：“怎么可能！”
姜黛不说话了，把外套一脱，拳头握拳。牛江当然不甘落后，提起拳头对这边发起进攻。对面站着的可是积怨已久的仇人，他使上了最大的力气只盼着一拳就能结束这场无趣的打斗。他的拳头带起来一阵风，照往常姜黛一定是以退为进，但今天她已经失去了耐心。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又给她带来了什么？她一掌迎上去，硬生生接住了牛江的一拳。他双目骤然放大，下一秒被一掌推出去。接拳的手掌微微发麻，姜黛甩甩，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脸上。被她当众打脸，牛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脚下加力，像一头发狂的牛往前横冲直撞。姜黛掐住他的肩膀，借力在空中一翻，人骑到他肩上。脖子被有力的双腿锁住，牛江伸手拉拽，但对方毫不留情。一个剪刀腿，膀大腰圆的人轰然倒地。姜黛死死勒住他的脖子，被勾住的人连连惨叫。没一会儿声音就弱了下去。姜黛迅速爬起来，膝盖猛力抵住他的胸口。他能喘上气，捂着脖子猛吸几口，反应过来后想要开口就像骂人。“啪——”清脆的一声，他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不等他反应过来，姜黛的第二掌已经落了下去。她面无表情，整个人被一股疯劲笼罩住。一个接一个巴掌落到身下人的脸上，足足五分钟，直到他两颊红肿，姜黛才罢手。她好心地将人拉起来，刻意回头看了一眼坐着的贵女。把人一路连拖带拽，姜黛来到程灵薇面前。从后向前，她把牛江在空中抛了三百六十度，砸在贵女面前。姜黛最后猛踢一脚，居高临下看向她。这一场对练，说是有来有回，不如称作姜黛单方面的殴打。她皮笑肉不笑，拍拍手上的灰。程灵薇冷冷地看着她，两个人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结束了哦？”
姜黛扯扯嘴角，头一次把不屑摆在程灵薇面前。“导师，不做分析吗？”
这些话，她姜黛一字不落地还给她。四下寂静无声，导师一时间也没反应。不同于她的状不经意，姜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训练嘛，受伤都是在所难免的。”
她身上散发出的嚣张气焰，令人胆颤，一时间没人敢靠近。“刚才的对练大家也都看到了……”导师的话被一直沉默的贵女打断。程灵薇高举起手，“导师，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把牛江同学送去医务室。”
得了她的话，牛江的狗腿子们飞速跑过来。刚把人从地上拉起来，一只手把牛江拉了过去。姜黛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片小小的刀片，抵在他的脖子上。“姜黛！”
导师连忙叫住。感受到颈侧的冰冷，牛江惊恐地看向她。姜黛的眼瞳圈外透着金色的光芒，她的嗓音又温柔又冰冷。“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牛江同学？”
牛江这时候哪儿能想不起来，他抖得像个筛糠，粗哑地哭出声。“还想赖账吗？”
她把刀刃推进，划破皮肉，红色的鲜血溢出来。脖颈处的疼痛明显，牛江哭喊道：“对不起，我错了！”
姜黛的手并没有收回来，更加用力地把刀片推了进去，“什么地方做错了？”
照常理说，一个从平民界来的异能士，是不会有杀人的勇气的。但现在她头发凌乱，眼神狠厉，周身散发出狂悖无道的气息。导师厉声呵斥：“姜黛！”
她充耳不闻，静待牛江的回答。时间过去一点，刀刃便深入一分。牛江慌不择言：“我不应该针对你！那天在宿舍楼下不应该打你，不应该让人在教室欺负你……”他数着，崩溃大哭：“我不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
姜黛反问，把刀刃推进一分，“那我来告诉你。”
她声音冷冽，凶恶的眼神看向一旁看戏的程灵薇。“你错就错在跟错了主，仗着自己的背景对别人赶尽杀绝。”
“错在自以为是，以为什么都能有人给你垫背。”
她不管刀下人的哭喊声，嗓门拉高。“错在欺负芙芙，错在霸凌杜月月！”
这个熟悉的名字出来，程灵薇身子一僵。姜黛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冷笑一声。“怎么办啊牛江，我现在又想反悔了。”
她拍拍几乎昏死过去的牛江的脸，轻声细语，又像恶魔的低喃。“我还有另一个条件，你能答应吗？”
“能！能！我什么都能答应！”
牛江站都站不稳，扯着破锣嗓哭喊，“我都答应你！”
姜黛笑得阴森：“那好，你去和杜月月道歉，得不到她的原谅，就一直道歉。”
“行！”
牛江大喊。姜黛手一松，牛江立马跪在地上，他吓得浑身无力，溃不成军地瘫倒。他的狗腿子们赶忙上来把他抬走，一眼都不敢看旁边站着阎罗。好可怕，之前完全看不出来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