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演技派

本梨院的任务安排七零八碎，或者说，只有姜黛一个人不理解。尤其是这种一学年只用上一个月的课程，剩下的时间全靠学校安排的任务打发时间的体制。在听完喻伯森不适时宜的补课内容之后，姜黛只能感慨，难怪本梨院就业率那么高，原来学生刚入学就已经在事业线上了。也难怪学校会发放生活费，还不收取学费，暗戳戳在这儿等着呢。这不就和职校签了合同把学生甩给电子厂一个道理吗，他们这儿还可能有生命危险。资本家！还有，为什么她会和程灵薇一组！虽然队员还有一个饶启，但怎么看三个人都不是同一水平的吧。先不说她会不会被任务弄死，一个程灵薇就够她担惊受怕的了！内心疯狂输出一顿，姜黛面无表情坐上了专车。饶启很绅士地把后排留给了两个女士，美名其曰。车里的气氛焦灼又尴尬，一路上司机不知道擦了几次汗。好在饶谷洞就在荥城隔壁，任务地点也不远不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受不了了。送走几尊大佛，他长舒一大口气。一下车，姜黛慌忙找了个垃圾桶，抱着狂吐一通。这司机真是天煞的，饶谷洞那么多歪歪绕绕的路，居然还开得这么快！她虚脱地从地上起来，程灵薇在一旁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姜黛毫不客气地回敬一个大白眼。“用导师给的外挂拿了第一，真是不要脸。”
程灵薇懒洋洋地说着，眼睛看向远处，好像不在和她对话一样。今天出任务，她本来不打算招惹这个大小姐的，但现在人家都舞到她面前来了，再和和气气装给谁看啊？她阴阳怪气地回：“是啊，谁让我命好，有这么一个好导师呢。”
程灵薇被她呛得说不出话，她立马再接再厉。贱兮兮地说道：“大小姐最光明磊落喽，要是有这个一定不会借它的便捷的。”
程灵薇组织好措辞，还没开口，饶启从中插一脚。他站到两人中间，两只手分别把文件递出去。“上头给的情报，到目前为止获得的消息。”
姜黛接过，打开第一页就不自觉皱起眉。居然一下死了几户人家，警方给出的死因是被利器重伤。死者的简历中都贴出了死状，但唯一蹊跷的地方是完全找不到凶器。“六位死者，三个是附近工地的工人，年龄在三十到五十岁之间，一位妇女，经核查是受害人王某的妻子，一位高中学生，一位八岁女童。”
饶启把统计的信息拿出来，不自觉皱眉：“几人死亡时间相差不到五分钟，无法从作案手法判断是不是同一人所为，但诡异的是现场没有异能残留痕迹。”
程灵薇傲慢地把资料合上，问：“没有异能残留，那让我们过来干什么？”
她冷嘲热讽道：“还是说这里的警察都是废物，这点事都解决不了？”
饶启懒得搭理她，转而看向姜黛，“你怎么看？”
资料上陈述得很明白，几个死者的人物关系网很简单，几乎找不到仇杀的理由。姜黛合上资料，“去走访试试？”
“试什么？”
程灵薇冷哼一声，“警察可比你会多了。”
“是啊，”姜黛转身，“警察可比我专业多了。”
饶启跟上她的步子，问：“你觉得还能查出什么？”
姜黛指指资料：“三个工人里，有一个当地的，街坊邻里的、还有他家亲戚，两个外来户就先不说了，你觉得警察那边调访出来的可信度有多高？”
程灵薇泼冷水：“你觉得你又能查出什么有有用的东西来？”
“哈哈，你肯定是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啊，没用的东西。”
姜黛俏皮地对她做了一个鬼脸，在她暴怒的注视中回归正题。“我可是‘她’的高中同学，你觉得我能问出什么来？”
他们这个年龄，出这个任务还是占了一点优势的。面对警察，他们的防备心可能会高很多，但要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能问的东西可就更多了。想当年她邻居家的儿子因为打架斗殴差点进局子，警察走访之前挨门塞了几个大红包，不学无术的街溜子就变成了内向胆小的大好学生了。还是在城镇这个地理位置，有什么是不能够的。其他人是外来的不好调查，本地人还不好说吗，根就在这儿，消息还能跑到南荒去还不成。死者住地地方叫秤阳街，一连排老式建筑，看起来破旧不堪。经年不修，青石地板踩着都是坑坑洼洼的。本地户叫王平，四十岁的男人，带着老婆孩子住在祖上传下来的房子里。老婆一周前和人跑了，上次的事故只活了一个八岁的女儿，在这边上学借住的侄女也没逃过。而姜黛他们现在扮演的就是王蕾的同学。两个人跟在她后面，极不自然地掩着脸。这一片多是些老人和工人在住，白天工人出去上班，这里就只有几个老人坐在门口做手工活。姜黛没着急立马找人问话，而是带着他们两个在王平家门口来回踱了几步。果不其然，没几分钟，一个老太太佝偻着身子过来问他们要干嘛。“奶奶，我们是来找王蕾的，她说她就住在这儿。”
“你们是？”
姜黛面不改色：“我们是王蕾同学，她好几天没来上学了，我们怕她跟不上课程。”
这事儿出来的时间不过两天，姜黛断定了学校那边没有给出答复。老太太痛心疾首，拉着她来到自己门口，搬出几张凳子。姜黛连忙摆手：“奶奶，我们就不坐了，找到王蕾就行。”
“好孩子，”老太太眼眶湿润，“你们都是好孩子，但是……唉，回去吧。”
姜黛不解：“为什么？我们还没找到王蕾呢！”
她摸一把眼泪：“王蕾她让人给杀了，人已经没了，那么一个好孩子……”“你说什么？”
姜黛难以置信，整个人在听到她那句话之后呆若木鸡。没一会儿，她眼眶里滚出泪来，哽咽道：“您别开玩笑了，她前两天还说要给我补课呢……”老太太拍拍她的背，“别难过，她是个好孩子，只是命不太好……碰上这事儿……”姜黛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直把饶启看得目瞪口呆。老太太一边哭一边骂：“天杀的，都是她这个舅舅招来的仇家，那个犊子，害了她……”姜黛耳朵一竖，抽噎着问：“为什么这么说啊奶奶，王蕾说她舅舅很好的，人又老实还顾家，可惜她舅妈不识货，上周还和人跑了。”
“我呸！”
老太太啐一声，骂道，“他那畜生好吃懒做，吃喝嫖赌样样不缺，还天天打老婆，说出去的都是些好听的话！”
“警察来的时候他老娘挨家挨户塞钱，生怕她老王家被丢面，天杀的，我看这事儿和他逃不了干系！就是可怜了他那个八岁的女儿。”
老太太越骂越激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但姜黛已经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向饶启递了个眼色。当即两眼一闭，她一副昏死的模样倒了下去。饶启慌忙过去把人接住，和老人家道别，提着人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