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枝香

几个人识趣地退出来，帮医生关上门。姜黛观察了一下四周，没再看到自己想见的人。程灵薇看她这副样子，没忍住逞强了口舌之快，“看什么呢，一进去什么话都不让问，现在装什么着急？”
这人办事不行，背刺队友比谁都在行。姜黛回她一嘴：“是，某人到现在也只会在旁边干瞪眼。”
眼看两个人要吵起来，饶启再次站到两人中间，问：“有什么发现？”
姜黛：“能有什么发现，一个失去父母的小女孩？”
她转头问：“没发现什么异能波动？”
饶启摇摇头。“刚才门口是谁在和医生说话？”
她的位置不方便，但饶启从一开始就注意到那边。“一个中年女人。”
饶启回道，“怎么了？”
“能记得请长什么样子吗？”
“看不清楚，再见到的话应该能认出来。”
异能士的五感在这时候就展示出作用出来了。姜黛一通操作，把一张照片调出来，问：“是她吗？”
照片上的女人容貌清秀，温婉可人，眼尾微微向下。饶启仔细观察一阵，点点头。虽然看到的只是侧脸，但照头骨和五官的对比度分析，是同一个人。果然，姜黛整理情绪，控制住音量。“是王思思的妈妈，王平那个跑了的老婆。”
现在得到的信息是，王平不做人，老婆是受不了才跑的。但跑了，为什么还在这附近，难道不怕被抓回去吗？既然一开始跑了没把孩子带走，不就说明了对孩子没什么感情吗，现在偷偷跑回来，完全是两相矛盾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偷偷回来？”
姜黛问。但这个问题很显然没办法得到回答。“作为王思思的母亲，现在完全能够回来争取抚养权，她为什么要躲着警察。”
这个假设让饶启沉默。一直沉默的程灵薇冷冷开口，“还能因为什么，自己跑了觉得丢人呗。”
姜黛翻白眼，人向外走。医院里鱼龙混杂，想找个人并不容易。修整后，三个人捧着盒饭站在医院外。小角落脏兮兮的，让程灵薇非常不满。但在姜黛阴阳怪气一句之后她憋屈地闭上嘴。这个废物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一开始就在指手画脚，真是好笑了。姜黛才不管她，反正现在三个人一起，她没机会对自己下手。大小姐想要什么，她当然明白，无非是时时刻刻的风光，还有上位者的快感。那她就偏不给，现在就算只有三个人，她也不会听话。姜黛扒着盒饭，目光里一个略显眼熟的身影在医院大门一闪而过。盒饭一放，姜黛火速追出去。是王平他老婆！饶启迅速跟上。两个人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尾随着她，眼看着她一路进了王思思的病房。姜黛扒拉着墙边，问：“怎么样，有没有异能痕迹。”
饶启摇摇头，但下一秒，他目光亮起来。“怎么样？”
饶启闭上眼，仔细感受了一下。细微的异能痕迹，循着病房的门进去，一点点在病床边上展现出来。他猛一睁眼：“有！”
一切都说得通了！长期被家暴，左邻右舍包庇，然后异能觉醒，对家暴男做出绞杀，误伤了周边的人。饶启大喜，正要说收工，被姜黛打断。她皱眉，“那为什么，现场没有异能残留。”
照理说一个刚觉醒异能的人，不会有意识对现场进行清理。就算她的心思再怎么缜密，也不会考虑到警察范围之外的人。他们陷入困惑，那边的女人出了病房，向着这边走来。姜黛连忙拉着他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女人一路前行，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也不管程灵薇想怎么说，姜黛果断跟了上去。她隐隐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如果异能觉醒，失控暴走的话，为什么一开始出事的地点会是王平家？如果是为了带走女儿，为什么在杀死周围的人之后，不把王思思带走，而是像现在这样每天偷偷摸摸过来。她又是怎么做到避开周围所有的摄像头的？姜黛满腔疑惑，不自觉跟着她走出去老远。女人出了医院，乘上二十四路公交车，中途下去，不知道在超市买了什么。前后花了十五分钟，然后拎着袋子在闹市里转来转去，最后居然走上了略显熟悉的道路。脚下踩空，姜黛低头看一眼，才敢确认这就是早上刚来过的秤阳街。不是跑了吗？来这儿干什么？出事的地点被封锁起来，想要进去并不容易。姜黛还在好奇，忽然看到她消失在拐角，进了一条宽阔些的巷子。她探出一个脑袋，看着她掀开帘子进了一家老旧的店里。那店是一家小小的烟酒铺，一眼看干净的那种，侧门用一块厚实的花布挡着，看不见里面是何景象。没一会儿，帘子掀开，走出来一个秃顶的油腻男人，边走边提裤子，一脸餍足。姜黛好像隐隐明白了什么，但答案并不明确。她正专注思考着，臀上传来异样的触感，惊得她猛一回头。一个猥琐的男人摩拳擦掌，色眯眯地盯着她：“新来的学生妹？陪大爷玩玩。”
姜黛嫌恶地骂道：“滚！”
“还装上了，”他向前一扑，落了空，“不错，我喜欢！”
她转身进了巷子，身后的人紧追不舍。“陪我玩玩，给你这个价！”
他伸出三根手指晃晃，一脸志在必得。姜黛伸出白净的手，搭上他那三根手指。男人立马得意洋洋：“这不就对了……啊！”
随着一声惨叫，姜黛捏着他的手把人用力砸在墙上。“嘭——”肥胖的身躯装在年老的墙上，震下不少墙灰和墙皮。他倒地，捂着手指痛呼，把里面的人吸引出来。一个打扮风情的女人扭着腰肢把他搀扶起来，边冲着她破口大骂：“不长眼是不是，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有人坐镇，男人瞬间有了底气。他捧着手指骂道：“装什么清高，都在一枝香了还以为自己是贞洁烈女！”
姜黛抽出腰间的短刀，下一秒刀刃贴上了他的脖子。“滚。”
她眼神狠厉，手上一用力，刀刃便嵌进去，红色的血迹缓缓流淌下来。男人瞬间变了态度，求着饶被女人掺进门去。花布帘子之上，挂着一块小小的牌匾，上边的字应该增补过挺多次，看着又脏又乱。一朵掉色的玫瑰后跟着三个字，和这个巷子一样老旧。——一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