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暗处的眼睛

&什么？上一秒的兴奋的情绪被冲下去，姜黛一瞬间如坠冰窟。不等她发问，喻伯森声线冷沉，“怎么回事？”
“押运的途中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运输人员当场毙命，救援队赶到的时候人早就不见了。”
听他说完，姜黛脑海中浮现出那抹黑色的身影。被蛇一样的眼神盯着，姜黛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喻伯森察觉到，安抚性地拍拍她的后背。身后的程灵薇冷笑道：“早就说让我杀了她。”
本来没遂了她的愿，她就满心不满。现在不得抓紧时间给姜黛找不痛快。“你善良，人家可不领情。”
姜黛回头冷冷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掀开被子就要走，被人一把按住。喻伯森皱眉：“不许去。”
“我去看看。”
她才不听，这边被挡住，她就从另一边挪动。被子才掀开，喻伯森再次给她盖上。他语气低沉，带这些警示的意味。“你现在过去能做什么？”
姜黛看向他的眼睛，“我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如果是蒙面女把人劫走的，几个死人身上一定能够看出端倪。说不定能看出对方的异能属性，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幕后主使。这个任务，她一开始就没觉得王思思能够做出来。首次暴走，误杀的人不是她的本意。但后来，想要把秤阳街的人都杀了，这种危险的想法。还有“活得太痛苦让他们全都去死”这样的话，明显不是一个八岁孩子能得出的结论。说不定就是蒙面女在幕后唆使。但现在，王思思不见了，她的准备全都落空。见她不说话，喻伯森开口解释：“押运的是饶谷洞的人，现在过去反倒会增加你的嫌疑。”
一句话，让姜黛品出不寻常的味儿来。饶谷洞和荥城之间，关系不是很融洽？她心里纳闷，喻伯森继续说着：“就算是老师的学生也要好好遵守规则。”
姜黛了然，她现在是本梨院的学生，过去代表的就是本梨院，甚至往高了说，代表了整个荥城。饶谷洞和荥城之间的关系紧张，还是只是两方的关系紧张？书上提到的，异能士散布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北至凤和州，南至南荒。她隐隐窥见看似平和的异能界，内里暗流涌动。不等她再想下去，喻伯森似乎自己把自己说服。他一把扯开被子，把人横抱起来。“但是可以带小姜黛去看看那群糟老头子跳脚的样子，超级有趣！”
完全不顾她的意愿，喻伯森抱着人从损坏的门板上踏过去，吊儿郎当地和众人说了再见。这人的行事作风风卷残云，说风就是雨。来到行政楼前，姜黛好说歹说才获得了自由行走的权利。行政楼占地面积很大，前面修建了一处喷泉，水流涌动着。喻伯森抬头看一眼空中的太阳，“马上就到喽！”
话音刚落，大门中陆陆续续走出来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他们年龄多数在四十以上，头发花白的都不在少数，面色凝重地在门口分道扬镳。他俩原先站在最外圈，但喻伯森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拉着她上前几步。“这儿是最佳的观景点！”
姜黛顺着他的话看过去。嚯——还真是，行政楼一楼的景象尽收眼底，来往人完全没被阻隔。这种缺德事，喻伯森没少干吧？她余光偷偷瞥一眼身边的人，他笑得肆意，张狂的气质丁点儿都没收敛。“这是你的学生？”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出现。头发花白的老头杵着拐杖站在他们面前。他笑眯眯的，满是老年斑的脸上，浑浊的眼睛看向姜黛。喻伯森一手把身边的人揽过，“是啊，这是我的学生。”
老头笑眯眯地点头，“是吗，那可真是幸运啊。”
“那是！”
喻伯森语气乐呵呵，嘴里说出来的话贱兮兮，“死老头，羡慕也没用，你再年轻个二十岁也没有！”
此话一出，老头的笑容僵住，他看向喻伯森，不动声色打量一阵。他问：“你是今年新来的喻伯森？”
“是我！”
喻伯森笑得猖狂，眼见着对方的脸色越来越差，他龇出一口大白牙，“怎么，想开除我吗？”
姜黛诧异地抬头看他一眼。他话里除了挑衅，居然还有隐隐的期待是怎么回事？老头已经恢复那副和善的模样，他慈祥地说：“不会的。”
“嘁。”
喻伯森无趣地呲一声，揽着姜黛原路返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道视线紧紧贴在她身上。姜黛被盯得头皮发麻，小心地回头看一眼。对上那双浑浊的眼睛。她惊得立马回头，心一下坠入谷底。吓死人了。那么粘稠恶心的视线。老头是本梨院最大的投资人。这个消息是姜黛在打工的时候得到的。老板只说了这点信息，被一个电话急匆匆叫走。店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打工。也许是冬天快来了，网吧里人不多，工作也就清闲下来。姜黛还带着疑问，一眼瞟到在游戏里勇敢出击的黎武。她拿了两瓶饮料，坐到他身边，等待游戏结束才问：“你知道本梨院最大的投资人吗？”
不同往日，黎武在听到这个问题后显然愣了一会儿，才迟钝地答：“知道。怎么了？”
“财力很雄厚吗？”
她想问为什么喻伯森会到本梨院教书，但话到了嘴边，变成了这个。黎武状态不对。“是啊，”他打开饮料，猛灌一口，“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瞥到若有所思的姜黛，心里猛地一惊。“你不会是见过他了吧？”
他的语气又惊又急，像是遇上了什么大事。姜黛点头，“前几天去行政楼的时候正好碰见。”
黎武的眉毛肉眼可见地拧起来，“你以后见他最好躲远一点。”
他叮嘱几句，像是想起什么，问：“谁让你去的？”
姜黛老实回答：“喻导师。”
黎武突然站起来，他捞起衣服，一脸不爽地夺门而去，只留下一句最近小心。看上去像是要把喻伯森杀了。姜黛喜闻乐见。天气渐冷，天黑的速度越来越快，她下班的时候，外边天已经完全沉下来。在绕进以往熟悉的巷子时，姜黛隐隐觉得背后发凉。她猛一回头，巷子空荡荡的，半点人影都没有。大概是她最近太敏感了。她爬上小粉红，飞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