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当面欺辱

前院的宴席已经开始，宾客们欢声笑语，这场宴席根本不像是白事，反倒像是一场大喜之事。觥筹交错，笑声喧闹，好生不热闹。姜如烟穿梭在人群中找寻着江秋寒的身影，可旁说找到江秋寒，就是连大理寺的人都是不曾见到一个。陈琪年方才与她们说了分头去找，一定要快些找到江秋寒将姜蓁蓁一事告诉他。纵使姜如烟不知晓为何，可却能够感觉到陈琪年的焦急之心。可说来奇怪，愈是想要找到江秋寒，大理寺的人愈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待到姜如烟与姜雪儿会面时，二人都只能够无奈摇头。“我打听过了，他们说宴席开始前，姜忠将江秋寒喊了过去。下人们说他们出了尚书府，至于他们去了何处便是无人知晓的了。”
姜雪儿说道。“姜忠？”
姜如烟困惑问道，“他怎么会找江秋寒？”
姜忠虽说平日里对江秋寒十分恭敬的模样，可是他私底下却是痛恨江秋寒入骨的。倘若可以不与江秋寒接触，他定然是会选择躲避的，而非主动找他。“不清楚，似乎是皇宫那边的什么事情。”
姜雪儿一面说着一面扯下一块轻纱，她咬破手指，用血在纱布上写下一处地址，“这是我在府外所居住的屋子，你若是有什么要找我的话，就前去这里。”
说罢，姜雪儿便是往后看去。身后姜蓁蓁已经收拾好心情朝他们走来，她笑意盈盈，瞧着心情大好。她愈是心情好，愈是让姜如烟觉得没好事发生。姜雪儿不愿意继续多待，又随意交代了两句便是匆匆离开。姜蓁蓁一眼便是先瞧见姜如烟，她颇为亲昵地上前去，一把挽住姜如烟的胳膊，笑道，“烟儿你在这里呀，方才我找了一阵子，他们都说你到处在找江大人。怎的，这是一时半会儿见不着，想念的紧了？”
姜蓁蓁打趣的话语却是听得格外刺耳，但姜如烟却也不恼，只是眯着眸浅浅笑道，“我与秋寒说好了，今日要一起参加爹爹的宴席。如今他与爹爹都没了踪影，到底是有些担心的。”
姜蓁蓁身边跟着几个大家闺秀，她们的衣裙不难看出也都是富家的千金小姐。小姐们捂嘴笑着，时不时地还抬眸看姜如烟两眼，似乎嫁给一个宦官对于她们而言是天底下最惹人发笑的事情。姜如烟倒是不在意，毕竟在决定要嫁给江秋寒前，她就已经料想到过这群人的嘴脸。可憎的、令人厌恶的，惹人反胃的，这些神情早就在姜如烟脑海中过过一遍。姜如烟双手揣着一只汤婆子，她不曾打断这些千金们的笑谈，倒是一副颇有耐心的模样在等待什么。“依着我说，嫁给宦官与守活寡并无二样，五小姐还是不如寻个庙子剃度出家，这般还没婆家束缚着，自己也过的自由些。”
一身深紫色撒花马面裙的女子笑道，虽说是来参加白事的宴席，可是这女子却是头上簪满金枝，一派豪气。如若不叫旁人说，怕是只会以为她是来参加什么秀女选拔的。姜如烟目光缓缓打量了一番紫衣女子，唇角笑意愈浓了些许。她见过这个女子，而且也是深谙她近日来过的如何。另一个瞧着年纪稍小的绿裙女子也是忙不迭出声附和道，“是呀，江大人平日里勤于政务，怕是也不会照顾着你。五小姐，虽说咱们未出阁的女子不方便说这，可是夫妻之间又不行房事，又没有彼此相处的时间，这样就算成了亲，又是有什么意义呢？”
几位千金忙不迭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仿佛比起姜如烟的家人，她们的建议才是最为重要的。姜如烟倒也不恼，只是等着她们说完。而这些千金小姐瞧着姜如烟不说话，还以为她是被她们说的哑口无声，根本无言相对，于是乎说的更加起劲。更有甚者干脆一拍手心，来了句，“既然如此，倒是不如主动去退了婚，这样才是最好的。”
她们说的认真，那紫衣女子更是恨不得代替姜如烟去找到江秋寒退婚。“说完了？”
姜如烟双手环胸，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我们好话都是说尽了，五小姐你可是别不听劝，还是快些去退婚才是正事。”
绿裙女子说道。姜如烟掏出帕子，仔细地擦了擦方才被这些千金摸过的地方。“钱夫人自家的事情还没处理好，现下怎的是得了空来管我的事了？”
姜如烟突然开口问道。紫衣女子身子一僵，脸色陡然变得极差。方才她说的有多高兴，眼下便是有多说不出话来。姜如烟擦完最后一根手指，笑眯眯地望向钱夫人，问道，“钱老爷上个月非要娶一个从西域买回来的艺伎，钱夫人不同意，钱老爷一怒之下打了钱夫人一巴掌。钱夫人心有不甘，将自己的娘家人喊来，非要吵着和离。此事钱夫人怕不是忘记了？”
姜如烟说的钱夫人脸色惨白，她死死攥住帕子，眼眸中透出的恨意倘若能够化作刀子，眼下早就已经将姜如烟千刀万剐。“不过钱夫人的娘家却是没起到什么作用，反倒还是从钱府得到了一笔重振商铺的银两。因为这银两，钱夫人不得不接纳那艺伎过门，还得亲自给钱老爷道歉，可是？”
姜如烟刻意拉长了语调，叫钱夫人听得脸色一阵发青一阵发白。钱夫人冷笑道，“那又如何？他有那本事娶个艺伎，也只能够说明他有着男人的需求。那你呢？你那未过门的丈夫有做男人的本钱么？”
姜如烟闻言松开手臂，她向前走了两步，那逼仄的气势却是压迫的钱夫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姜如烟瞧的好笑，讥讽道，“钱夫人，你可知晓这门亲事是我父亲一手安排的？钱府如今的商铺皆是依靠尚书府的庇护安稳开着，如若今日我的婚事黄了，钱府还能这么安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