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回忆

日清准备的替身？姜如烟思绪一番，脑海中女子的模样又是模模糊糊地过了一遍，倒是又觉得似乎与那画像上的模样不完全相像了。姜如烟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思绪乱的很，很多曾经在她回忆里的碎片一点点浮现。有很多她曾经半点印象都没有的记忆碎片，都一一再现。这种感觉分外奇怪，就好似自己前世遗忘了什么。而那些被遗忘的东西，正在以另一种方式逐渐苏醒。就好像......自己的前世其实只是一场噩梦。在梦中所忘却的，会在自己苏醒后用另外一种方式被回忆起。这种未知的感觉叫姜如烟心底没底，根本不知晓该如何是好的。她本以为自己重生一遭，手握了直至自己前世死前的线索，这一世可以过的顺畅许多。起码用着自己手头已有的线索，与江秋寒做好完美的交易。可是如今似乎什么事都出现了变化，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有可能造成极大的差池。姜如烟已经没有十足的把握了。“替身倒是有些说法。”
晏云点了点头，他擦了擦嘴，“这阵子宫中政务繁忙，我腾不出空陪你们去一趟城西。你们若是有哪里需要用到我之处便是差人知会我一声。”
晏云说罢便是从腰间摸出一块腰牌，这腰牌上清楚地刻着晏字。“这块给你，你有了腰牌可以随意进出皇宫。如若宫中有人阻拦你，你便是拿着腰牌去找宗人府的人，他们会带你去见我的。”
晏云交代道。待到晏云说罢，他便是瞧了一眼天色，说道，“是时候该回去了。如若有事，还是老规矩联系我。”
说罢，屋外便是出现四个宫人，他们抬着一顶垂着流苏的轿子。这四人皆是温顺的垂眸等候，他们无一人发出半点声响，就连靴子摩擦地面的动静都没有。他们就好像根本听不到这外界所发生的种种变化，只会听从一些命令而已。与其说是人，倒是不如说他们更像是四个傀儡。没有半点人的生气，只像是空有一具人的空壳的行尸走肉。这种模样，姜如烟曾经见过一次。是在前世叛军军营内，为首的将领抓住了一群俘虏，他不曾拉拢也不曾杀死，只是差人拿来一些药汤。他叫属下强迫着这些人喝下药汤，不出片刻，那些俘虏眸中便是失去了光。再者，无论将领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只会服从，就好像被操控的傀儡，根本没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不单单是神智被抽离，他们更是失去了发声的能力。在许多年前，九州大陆尚在四分五裂的状态，曾经出现过一种驭蛊为生的族群。他们族人擅于驭蛊，所有人自出生起就被种入他们每个家族不同的蛊虫，这些蛊虫将由他们自己解开。如若成年之日还未解开，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亡的命运。而这个族群也是因为这听着分外残忍的方法，故而才不断经过层层筛选，最终留在这个族群里皆是极其擅长蛊毒之人。原本，这个族群不会现世的。他们虽然有着极其可怖的能力，但是他们平素不会轻易现世。前世的时候姜如烟曾经见过一次蛊族的族长。和自己所想象的族长并不一样，她原本以为的族长会是头发花白的年长老辈，可是蛊族的族长却是个貌美的年轻少女。她看着不过及笄之岁，模样生的娇俏可爱，尤其是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极其可怜无辜，叫人没有半点防备之心。可是姜如烟也亲眼所见，少女从怀中掏出一只笛子。那笛子形状娇小，通体纯白，仔细去看的时候会发觉笛身有一些细小的裂痕。少女吹响的笛子，笛声凄厉缠绵，光是听着便是叫人心房不由得一阵绞痛。姜如烟第一次听到时不觉得如何，可是待到笛身结束，方才发觉自己落下两行眼泪。“这是用人骨所制成的笛子，听曲人会有心痛之感，也会在之后想起悲伤之事。若是你晚上想起，也无需觉得奇怪，睡一觉便好了。”
少女说道。她说话的时候面色平静，语气也极其平淡。虽说少女生了张千娇百媚的脸，可是她却没有一丝丝神情变化。她就好像一尊木偶，没有生命，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出现心情的变化。姜如烟心想，这该是怎样的人物，才是会有着这般的心态。可是后来她才明白，原来族长年幼时被种下的蛊虫是绝情蛊。她从出生的那日起，就决定了要剔除七情六欲。她体会不到人世间的感情，也体会不到情感的变化，这一切并非后天所成，而是被整个族群的人从她出生起就决定了。姜如烟听到此事时不忍心生同情，问道，“你难道就没觉得这样子的生活有哪里不对么？”
少女空洞的眼眸望向姜如烟，她不知晓什么叫不对，也不知晓什么是质疑。这些年来，她从未觉得自己的生活哪里有不对的地方。“按照规矩做的每件事就是对的，并没有错误之说。”
少女说道。她看向远处，平静的夜空中也没有云海的波澜，如同少女的眸一样。“你叫姜如烟是罢？”
少女问道。年幼的姜如烟点了点头，彼时的她年纪尚小，不过才八岁的年纪。姜如烟跟随娘亲一起上山采药，却因为一场大雨被迫留在了山中。山雨寒冷，姜如烟委身在山洞内藏身，饥寒交迫时与少女相遇。少女给她带来了避寒的衣物和一些煮好的食物，姜如烟发自内心感觉这就是个好人。故而才是与她多说了两句，想与她交好做个朋友的。少女告诉她，自己来自蛊族，是蛊族的族长。姜如烟本是一万个不相信，毕竟这么年轻的少女当一族族长，这叫人怎么信服。直至少女掏出蛊族的令牌，上面明晃晃的刻着蛊一字。少女告诉她，如若还不信，她还可以给她看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