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幡然一变

回去的路上丽姑一直在与姜如烟说些在东宫的所见所闻。她说的兴高采烈，一副恨不得在东宫多留一些时日的模样。只是丽姑瞧着姜如烟一副有心事的模样，不由得担心问道，“小姐在宫里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姜如烟闻言回过神来，她有些勉强地撑起笑容，可是这笑容却叫丽姑一眼看穿。“小姐，如若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与我说说。我帮不上小姐什么忙，唯有还能够听小姐说些话，诉诉苦的。”
丽姑认真道。姜如烟连忙摆了摆手，“无碍的，只是今日一番奔波，我觉着有些疲惫了。等到回去府上去泡一泡热水便好。”
既然姜如烟话说到这份上，那么丽姑也是不会再勉强她说出口。马车不多时便是回到了尚书府前，这次姜如烟叫江秋寒将自己放下车，说是吃的撑了些，下来走走消消食也是好的。江秋寒看破不曾说破，将姜如烟放了下来，还不忘提醒她三日后梅映雪见。姜如烟不记得她与江秋寒承诺过何种关于梅映雪的消息，江秋寒瞧见她困惑模样便是又提醒道，“旭日一事。”
姜如烟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放心，我会到的。”
说罢，她便是领着丽姑往尚书府里走去。不曾注意到身后的马车确认她平安后，方才离开。姜如烟回到尚书府后，有些有眼力见的仆人舔着笑脸迎了上来，先前对姜如烟恶言相向的仿佛并非他们，而今他们一个个的恨不得都是要投靠姜如烟，将她视作尚书府眼下最不能够得罪的贵人。姜如烟何曾想过自己在尚书府也会有着如此待遇的一日。她向来是不被府上人尊重的，就算是个小姐，其实日子过得比最下等的粗使下人还要苦些。起初就算得知她即将嫁给江秋寒，府上人还是不尊重她的。认为区区一个大理寺寺卿，还是个宦官，能撑起什么风浪。可是事实上这风浪远比他们所以为的要可怖。“五小姐回来了？这边有备用的小轿，五小姐坐着回去梨花院罢。”
下人热情地凑上前说道。只见不远处偏门内备着一顶素色小轿。虽然有些单调朴素，可是比起以前，姜如烟的待遇已经增长的不是半点了。下人们瞧见姜如烟眼色微变，还以为是自己备下的轿子太素了些，赶忙慌张地跪地求饶道，“五小姐，这离悠城定制轿子的人家如今都太忙了一些。小的们寻了许久才是找到这么一顶，小的知晓这轿子太素净了一些，配不上五小姐。五小姐切莫动怒，小的们一定抓紧时间去找一顶更好的。”
下人边说身子都是边止不住地在颤抖，似乎怕急了姜如烟。姜如烟垂眸望去，下人更是害怕，拼了命地在地上磕头，额上更是磕出一个血窟窿。姜如烟不曾心软，只是笑眼眯眯地看着他，正当他以为姜如烟不会追究时，姜如烟却笑问道，“你说，倘若这轿子是你们送去给大小姐院中，她会怎么说呢？”
下人身子一颤，他顿时明白了姜如烟的意思。下人猛地跪倒磕头道，“五小姐，求求您......不要这样。”
姜如烟勾了勾唇角，她舒展了一下腰肢，瞧着有些疲倦的模样，“送去大小姐院子里罢，你不送我也会差人送去的。”
姜如烟说罢便是转身朝着梨花院走去，并没有再回头看那小厮一眼。仆人颤抖着双脚站了起身，他瞧着姜如烟的身影逐渐远去，正欲琢磨着逃跑时，身后却是陡然间出现一个人影。丽姑恭敬地对着姜蓁蓁院子的方向一摆手，说道，“这边请。”
下人知晓自己今日是躲不过这一遭了，只得垂头丧气地往前走去。其他几人也是无奈地抬起小轿，跟着丽姑一起往姜蓁蓁院落走去。姜如烟这次回去梨花院的路走的很慢。她边走边看，恍惚发觉原来尚书府竟是这般的大。甚至与东宫一般大。姜如烟想起在东宫时的所见所闻，她只在东宫看了一部分的宫殿，而剩下的一部分，江秋寒告诉她，那是须得东宫的自己人才可前往。“等你嫁过来，你就可以看到东宫剩下的模样了。”
江秋寒如是说道。姜如烟一路上遇见不少的下人，倘若换做以前，这些人对她皆是嗤之以鼻的。看见她就像看见什么晦气的脏东西，避而远之，抑或者上前嘲弄两句找个乐子。可是今日下人们皆是对她恭恭敬敬，似乎十分害怕她的模样。姜如烟前世总想，自己如若有朝一日能够得到这群人的尊重就好了。不要求他们怎么善待自己，只需要将她当做尚书府真正的小姐就好。可是眼下姜如烟并不如此想了。她想要去往更远更高的地方，在尚书府得到的这些已然入不了她的眼了。在尚书府之外，还有着更广阔的世界在等着她。为了得到出去的机会，她愿意踩踏着这座府邸的每个人离开。“小姐！”
小春的声音响起，她一路小跑着迎了出来。小春的脸蛋粘了面粉，身前还系着一条围裙，瞧着方才正在忙活着什么。她用胳膊肘擦了擦脸蛋，期待地问道，“小姐，东宫好玩儿么？”
比起以前会心生妒忌与不甘，小春今日被留在府邸似乎并无怨言。姜如烟抬手摸了摸小春的脑袋，说道，“只是吃了一顿饭，并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婚事提前了，很快我们就要住到东宫去了。”
小春闻言努了努嘴，似乎不大满意这个回答。可是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催促着姜如烟跟自己快些去院子里。只见院中摆着一些包饺子所用的皮和馅儿，而包好的轿子正整齐地码在一侧。“小姐，快瞧瞧是谁来了。”
小春道。姜如烟抬头望去，只见姜雪儿正坐在树下包着轿子。姜雪儿包的认真，连脸上沾了面粉也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