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鲛人烛

姜如烟曾经听过关于少年天子的二三事。不过那些宫中秘闻是真是假，她作为一个宫外的看客也只能够听个五分。只是这五分中，有一部分便是关于老皇帝在世时曾经派人暗杀过太子一事。传闻中，当年老皇帝觉得太子不配将来继承帝位，故而秘密雇佣了杀手暗杀太子。而且为了不被旁人发觉是老皇帝下的手，老皇帝专门找了心腹去江湖上发了悬赏令，以世间珍宝鲛人烛悬赏太子的项上人头。鲛人烛乃世间千古难得的宝物，是从百年前的墓群中发现。鲛人烛一旦被点燃便不会熄灭，寻常的水也根本浇灭不掉。更为重要的则是，一旦鲛人烛被点燃，那么更是可以起到美容养颜的作用。鲛人烛十尺内所燃烧的香气可以让人永葆青春，只要一直维持着鲛人烛的燃烧，那么所拥有者甚至可以长生不老。这种宝物当年一经现世便是被争相抢夺，几经转手，最后落在了大晏始皇帝的手中。当年大晏始皇帝得到这个宝物后就藏在了自己的密室中，从未叫人见过，更是遑论让人发现在何处。这么多年来，九州之人对鲛人烛的觊觎几乎从未减少过。他们每个人都想要获得这件宝物，为此可以付出一切代价。故而当年悬赏令一发出，不少江湖的奇人异士都想尽方法，晏云陷入了十分危险的境地。不过当年晏云却活了下来，而老皇帝在不久后因为一场癔病猝死。这皇位理所应当地传到了晏云身上。所以在晏云登基后的一段时间内，坊间和宫内皆是传闻，其实是少年皇帝发现了老皇帝的阴谋，故而先手一步杀死了老皇帝。不过这帝皇家中的秘事，姜如烟作为一个外人也是没法完全知晓的。“一个会弑父的人，怕是没有你说的那般好。”
姜雪儿出声提醒道。茅草屋有些漏雨，姜如烟熟稔地张开早已备下的雨布挡在床铺上头。她确床榻不会被淋湿后，又是熟稔地出去又将大门给拷上，回去前亦是不忘在大门四周推上了一些器具，以防止半夜会有野兽进屋。做完这些，姜如烟才是松了口气，放心地回到寝屋。姜雪儿已经收拾好了物什，等着姜如烟一同休憩。屋内唯有那一支蜡烛在燃烧着，烛火并不旺盛，只能够照耀出一小片狭小的区域。“雪儿，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过夜时候的事情？”
姜如烟问道。姜雪儿嗯了一声，陷入了回忆之中，“记得，那时候你还是个瘦削的小不点，那时候这里打雷，你就怕的要命，还总问我山上会不会有野兽下来把我们吃了。”
姜雪儿想着想着便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看向姜如烟，“那时候我就安慰你啊，说就算有野兽下山，我也会保护你的。你偏不信，总要哭鼻子。哪像你现在，已经是成长为可以一个人生活的大人了。”
姜雪儿有些唏嘘，这唏嘘间姜如烟已经是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姜如烟忍不住笑骂道，“你这小妮子就爱说胡话的，我们两个可是结拜的姊妹，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姜雪儿伸出手指，有些幼稚地向姜如烟讨要个立誓，“那我们拉钩。”
姜如烟郑重地扣上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个人对视一眼，忽然大笑出声。她们谁都没说话，只是大笑着，笑到力气散去，才是脱力地躺在床榻上。“如若时间都停在那时就好了。”
姜雪儿说道。可是她们谁都明白，这一切已经无法回头了。无论是姜如烟要嫁入东宫，还是她决心要让尚书府的众人得到应有的报应，无论哪件事，姜如烟都已经下定了决心。“烟烟，梅映雪的事情我已经在鬼市放出消息了。鬼市这边你也无需担心，不会有人干涉你的生意。”
姜雪儿说道，她从怀中摸出一枚腰坠。这是一枚白玉翡翠所制成的腰坠，光滑的玉璧上刻着一朵漂亮的梅花。梅花栩栩如生，一点红点在花蕊中，瞧着极其好看。“这是我在鬼市给你定做的，鬼市的人已经都认识了这枚腰坠，梅映雪只要凭借这枚腰坠就可以在鬼市立足。”
姜雪儿解释道。姜如烟小心地收起腰坠，她舒了口气，认真道，“多亏了你，雪儿。这些年，多亏有你在我身边。”
“你说什么胡话呢，你忘记了？以前那个算命师傅可是说你是天生贵相，你命中注定呀，是要飞黄腾达，成为凤凰的。”
姜雪儿摇头晃脑地说着，仿佛又是将那算命老头的模样给刻画出。姜如烟噗嗤笑出声来，她抬头瞧着天花板，屋外雨水淅沥，却让姜如烟没由来觉得安心，“等到那一日到来，我就封你做第一夫人。到时候啊，我是大晏的凤凰，你是大晏的第一夫人，我们双剑合璧，届时啊，整个九州都要为我们的风采折服。”
姜雪儿附和地点了点头，正色道，“到那时候，我要这天底下的鬼市都叫我的名。我要整个九州听到我们姊妹的名号都要为之一震。我再也不要让你在留在这里，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要那九天上的月亮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
姜如烟听了这话不忍发笑，“星星月亮你怎么摘呀？难道你要变成仙女？”
姜雪儿伸手比划了一番，似乎这一伸手便是能将整个九州的天空笼罩在掌心。“等到那时候，我就成了九州最顶顶厉害的人物。我让他们为我摘星星月亮，如若他们摘不下来，就想方设法做出星星月亮。倘若连这个都完不成，我就把他们都送上断头台。”
姜雪儿言之凿凿，并无在开玩笑的意思。姜如烟一怔，不过旋即也伸手，缓缓握住了姜雪儿的手。她们两人的手相握在一起，一齐指向窗外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