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三个巴掌

“打……打雷了？”
孟元思懵懵懂懂坐了起来，茫然地看着一切：“我怎么睡在地上？”
“你梦游了。”
沈烁将剑插入剑鞘，坐到毯子上。“是吗？”
孟元思挠了挠后脑勺：“我记得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我会轻功，然后还倒飞了起来。”
“等一下！”
孟元思打断了自己的回想，指着破烂不堪的马车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梦游时候啃的。”
沈烁答道。“是吗？”
孟元思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感觉身体到处都痛呢！”
拓跋灵憋着笑，靠着沈烁后背坐着，肩膀抖个不停。几人走走停停，终于，在年关前，到达了都城——陈京。沈府大门外，沈烁看着“护国公府”四个大字，双腿止不住地打颤，拓跋灵看着沈烁不停抖动的双腿，问道：“沈烁，你是怎么了？”
沈烁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没事，只不过是路走多了，腿有点抽筋。”
“没事，待会儿我给你揉揉哈。”
拓跋灵拍着沈烁的肩膀。“不用了！我来给他揉揉！”
冰冷的女声在两人身后响起。沈烁虎躯一震，嘴角弯曲，顶着个瘆人的笑脸，转过身：“好……好巧啊，婧儿。”
“你就是关婧姐姐吧，姐姐好，我是拓跋灵！”
拓跋灵学着中原的礼仪，微微欠身。“妹妹，你好，待会儿再和你聊，我先解决一下私事哈。”
关婧甜甜一笑，立刻又紧绷着脸，拽着沈烁胸前的衣服，扯着他，一脚踢在府门上，厚重的府门摇晃了几下，“轰隆”一声后，倒了下来，正在门后吃着西瓜的沈正一个踉跄，欲吐出的西瓜籽呛到喉咙里，咳嗽不已，已经开始翻着白眼了。关婧可不管这些，拖着沈烁往里屋走去。“啪！”
一巴掌打在沈烁脸上：“这一掌，打的是你的不告而别！”
“啪！”
“这一掌，打的是你不听话！”
“啪！”
“这一掌，是为了我自己！”
沈烁摸着火辣辣的脸，正要说话，关婧一把抱住沈烁，小声抽泣着：“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你走了将近半年，半年时间里，你甚至是一封家书都没有！”
“我经常做噩梦，梦见你死在了沧州，梦见你被羌若人虐待，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沈烁的肩膀被眼泪打湿，抬起右手，轻抚着关婧柔顺的长发，鼻翼间是淡雅的香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关婧挣开沈烁的怀抱，揉着眼睛，一拳打在沈烁的胸膛：“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要不是我在教坊司遇到孟元思，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沈烁低头亲吻了一下关婧的唇瓣：“对不起。”
关婧推了一把沈烁，面色绯红，嗔怒道：“我不需要对不起，我要的是你不要什么都瞒着我，我愿意和你同甘共苦。”
沈烁伸手环住关婧纤细的腰肢，贴在关婧耳畔：“我也和你同床共枕。”
关婧瞪圆了眼睛，一瞬间，脸颊爆红。“走吧，别让我的新妹妹等急了。”
关婧将“妹妹”两个字念得格外的重，沈烁讪讪一笑，点点头。走廊上，清儿端着脸盆，哼着小曲，一双眼睛四处张望，瞬间，四目相对，清儿愣住了，手中的盆掉到地上，砸到一边；清儿的小嘴撅了起来，眼眶泛红，看着沈烁，吸溜了一下鼻涕，小跑到沈烁面前，抱住了沈烁，哇的一声哭出来：“公子！你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
沈烁拍着清儿的脊背安慰她，一边安慰着她，另一只手却悄悄地搂紧了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清儿乖，不哭哈，不哭。”
清儿点点头，抹干净眼泪，换成一副笑脸：“公子肯定饿了吧，我去吩咐厨房，做公子最爱的红烧鸡腿！”
沈烁笑着捏了捏清儿的脸蛋，伸手拍了下清儿的屁股：“嗬，又圆润了些嘛。”
“哎呀，公子讨厌……”清儿脸颊绯红，跺着小碎步欢快地往前跑去。沈府大厅内，沈正红着脸，翻着眼，咳嗽不已，拓跋灵拍着沈正的后背，见到沈烁和关婧走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沈烁冲去，孰不料一手抖砸在沈正的背上，沈正如同一只骄傲的大公鸡，红脸昂头，差点没背过气去。一声震耳的咳嗽声响起，躲在喉咙里不肯出来的西瓜籽终于搬了家。捂着喉咙的沈正弯着腰，指着沈烁：“你……你这逆子！差点害死你爹！”
沈烁无辜地摊开了手掌：“这可与我无关哈。”
关婧对这两位父子间的争吵早已司空见惯，拉着拓跋灵的手：“妹妹，我带你熟悉熟悉沈府的环境吧。”
“啊？”
拓跋灵看向沈烁，沈烁点点头：“去吧。”
“嗳，我……”拓跋灵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关婧拽了出去。“你还敢狡辩，要不是你回来，我能被西瓜籽呛到？”
沈正吹胡子瞪眼。“行吧行吧，我的错，我的错！”
沈烁坐到一边。“我不管，赔钱！”
沈正理直气壮地伸出手。“赔钱？”
沈烁眉毛一挑，露出一丝苦笑：“行行行！”
沈烁掏出一张银票，“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沈正顿时喜笑颜开：“这才是我的好大儿嘛。”
“你又要去哪？”
沈烁看着正欲离开的沈正，问道。“哦，那啥，我出去转转……”沈正缩缩脖子。“又是去教坊司吧……”沈烁眯着眼睛，斜睨了一眼沈正：“你迟早要死在教坊司！”
“胡说！”
沈正脸色一正：“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我读春秋的！”
沈正一摆衣袖，大步流星地朝外面走去。饭堂里，清儿双手撑着脑袋，坐在桌旁，一脸的笑意。“清儿，怎么则么看着额嘞？”
沈烁嘴里包着饭，含糊不清地问道。“嘻嘻，公子真好看。”
清儿眨眨眼睛，“比那些画上好看多啦！”
“是么？”
沈烁勾起唇角，放下筷子，揉揉清儿的两个小丸子发髻。“哎呀，公子，赶紧吃饭啦。”
清儿撅起小嘴，不满地将沈烁的手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