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药奴

思怡吓了一跳，慌忙闪身躲避，谁料那妇人突然改变了方向，直奔沈烁而来，她不由大叫一声，拼命挥动软鞭，想阻拦那妇人。谁知那妇人像是有透视眼般，竟一眼瞧见了思怡的动作，轻描淡写地闪避过思怡的攻击，然后抬起长剑，刺向沈烁。“铛”的一声，那柄利剑与沈烁的黑剑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思怡愣了一下，那妇人却借着这个机会，飞快地踢出一脚，踹在了她的腹部。思怡吃痛，身子飞了出去。“思怡！”
沈烁大喊一声，冲过去接住思怡，关切地询问，“没事吧？”
“唔……”思怡捂着肚子咳嗽了两声，摇了摇头。妇人缓步走进，目光落在沈烁的脸上，嘴唇勾起一抹冷笑：“阴曹地府里做鸳鸯去吧。”
思怡正待开口，突然听到耳畔传来一阵破风声，一颗石子从窗户里面扔了出来，砸向了那名女子，女子侧身闪过，石子擦着她的脸颊，打碎了她的发簪，发髻散乱，狼狈不堪。那名女子愤怒不已，抬头望向窗内，只见酒肆里站着一位老妪，手里拿着一根拐棍，冷冰冰地俯视着她。“师父？”
思怡欣喜。那名女子的瞳孔陡然缩紧：“老毒女，怎么，也想掺和一手？”
老妪慢悠悠地开口：“几个小辈儿闹矛盾，我懒得插手，但是你不顾同门之谊，竟然还想杀我徒弟。”
“老毒女，我劝你少管闲事，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呵。”
老妪冷笑一声，“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你要是想打架，老婆子奉陪到底！”
话音一落，两个人的目光便碰撞到一块儿，周围的温度似乎骤降，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席卷而来，令人喘不过气。拐棍和利剑碰到一起，火花四溅，随即两道身影飘过，两人齐齐退后两步。那老妪活动了几下胳膊，眯起眼睛：“你这功夫倒是不错，居然能和老婆子打平手。”
“哼，不然，我怎么堪当这长老之位？今天不把你这老不死的打残，我就不配这长老之位！”
妇人长剑挥舞，再次朝着老妪攻去，动作狠厉果决，毫无怜悯。“好久没活动身骨，今天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老妪的声音里带着兴奋的味道，手持拐杖，和那妇人打斗起来。她们二人你来我往，动作越发激烈，一道寒芒闪过，老妪手持拐杖，狠狠地敲向那妇人的脑袋。那妇人的反应极其灵敏，她一偏头，拐杖从她的额角擦过，划伤了她的眉毛，顿时血流如注。妇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看到指尖鲜红的血液时，她暴怒地嘶吼一声，再次提着剑冲向老妪。“思怡，我们先走！”
沈烁拉起思怡，纵身一跃跳出房顶，惜玉跟了上去，挡住了两人的去路。“怎么，这就想跑？”
惜玉站在两人面前：“沈烁，你就甘愿做她的药奴？”
“药奴？”
沈烁不解。“怎么，你还不知道？我们白门的圣女之试，必须带着一名男性药奴，以身试药，方可比试。”
惜玉的语调充满了讥讽。思怡咬牙道：“惜玉，你胡说八道什么？沈烁只是陪我过来的，我并未想让他做我的药奴。”
“是吗？”
惜玉呵呵一笑：“那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你压根还没找到药奴？可别忘了，药奴需要身强体壮的成年男性，还需一定的内功基础，而且，还是要心甘情愿做药奴才行诺，看样子，这次的圣女之位，非我莫属了！”
“等我当了圣女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惜玉丢下一句狠话，便扬长而去。沈烁皱了皱眉，低头问道：“思怡，她说的是真的？”
“嗯，”思怡点了点头，“白门圣女之位的争夺，本就残忍，我无意找寻药奴，只不过，是想随了师父的心愿。”
“要不，我做你的药奴吧。”
沈烁抱紧了怀里的人，柔声安慰。思怡的眼眶一热，泪水涌了出来，埋首于他胸膛，抽泣了几声，闷闷地说：“不行的，沈烁，药奴的结局非死即伤，我不能让你冒险！”
“傻瓜，说什么呢？”
沈烁叹了口气，将思怡搂得更紧了些：“你我相识于微末，患难见真情，若是你有危险，我又岂会袖手旁观？不就是药奴吗，小意思而已。”
“不是的，做药奴真的很危险！”
思怡抓着他的衣襟，仰头望着他：“绝对不行。”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保全自己。”
“什么办法？”
沈烁笑了笑，揉了揉她的秀发：“我的办法就是，相信你有办法。”
思怡抿了抿唇，垂眸掩饰掉了眼底的担忧：“办法是有，但是我怕万一失手，你就是废人了。”
“废人便废人吧，只要能够帮到你，我愿意。”
“不，沈烁。”
思怡抬头望着他，神情坚定，“我希望你不要做任何牺牲，哪怕是为了我，你也不可以受到任何伤害！”
沈烁的眼底浮现一丝温暖，他伸出双臂，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将怀里的人紧紧搂入怀中，仿佛想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没事的，我相信你。”
“沈烁……”思怡哽咽地唤了一声，将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胸膛，闭上了眼睛。“嗯哼！”
老妪的声音从两人旁边响起，思怡飞快地挣脱沈烁的怀抱，红着脸，站到了老妪的身旁：“师父。”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师父啊，我还以为，你的魂儿都被这小子给勾走了！”
老妪斜眼睨她，语气酸溜溜的。“哎呀，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啦，你误会了。”
思怡急忙摆手澄清。“哦，”老妪哼了一声，“你这丫头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你当真要做怡儿的药奴？”
老妪看着沈烁问道。沈烁淡淡颔首，老妪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拦不住你，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面，你若是胆敢做出背叛怡儿之事，我就亲手送你下黄泉！”
沈烁的脸色变幻莫测，半晌，才拱手弯腰，恭敬地答道：“弟子谨记教诲。”
“哼。”
老妪重新拄着拐杖站在原地，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片刻，她又轻声嘀咕了一句：“唉，我这把老骨头，早晚有一天要被你们这帮孩子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