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天命

青龙脸色骤变，“天命将至？！帝君是给她争取到了一线生机，我原以为她已经拿到了一线生机不用再死了，原来她没拿到？”
玄武苦笑道：“如果换做是从前的那个她，或许能拿到一线生机，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白夭，不会滥杀无辜。”
听到玄武这样肯定白夭，青龙终于问出心里的疑惑。“真的有两个白夭元灵么？”
玄武惊讶道：“你连这都知道了？是夜渊告诉你的？”
青龙摇头：“是白夭。”
玄武更震惊了，“她竟然这么快便知道了？夜渊也不可能告诉她真相啊，这是她自己的命数，只能由她自己去觉醒……没想到竟然醒悟得这么快，那她有说要如何选择么？”
“我不知道。”
青龙眉头紧皱，“所以白夭的真身在这里镇压着，她的元神当真一分为二，化为善恶两面的元灵？”
“不错。”
玄武点头，提起五千年前恶小白醒来时，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五千年前是我先发现她的真身有异常，等我游过来一看，发现白夭的恶元灵就坐在棺材板上，直勾勾盯着我，她当时的眼神，别提有多瘆人了。”
“恶元灵极其聪慧，看到自己真身被镇压住，她立刻就明白帝君的用意，猜透了夜渊的计划。”
玄武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恶元灵说，谁也别想主宰她的命运，如果她注定要死，那她一定会让全世界为她陪葬。”
“之后呢？”
青龙问。“之后她大闹冥界，十殿阎罗被她重伤，冥界上下元气大伤。”
玄武叹了口气。“为了封锁恶元灵逃出的事，也避免阴阳两界恐慌，夜渊不得已用忘魂汤让冥界上下忘记了恶元灵大闹过冥界的事。”
“后来听说恶元灵逃去阳间，犯了不少罪孽，最后被天道镇压在业障深渊里。”
玄武重重地叹气，“再后来就到了一年多以前，另一个元灵也重生在阳间了。”
“所以你遇上哪个白夭了？坏的还是好的？”
青龙眉头紧皱，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原来白夭说的都是真的。五千年前伤害过他的白夭，是恶元灵干的。可就像她说的，善恶为一体，恶元灵干的坏事，她也得承担一半责任啊。青龙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恨白夭是假的，只能说这种恨意，更多的转移到了恶元灵的身上。他低下头去看棺材里的白夭。手脚发黑，仿佛等到全身发黑以后，这具真身就会化为灰烬。“老王八，你说她会选择帝君给她的一线生机么？”
玄武想了想，摇头：“不会。”
“为什么？”
“现在摆在白夭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看着冥界崩塌，世界走向毁灭，而她继续长生不死的活着，另一种就是善恶合为一体，灵肉合一，以身化界，镇压万鬼，这样做的后果，她将会不复存在，真身和元神都会化作虚无归于天地。”
“恶元灵她觉醒后痛恨世人，就连帝君也是恨着的。”
“她恨帝君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擅自摆布她的命运，更恨他隐瞒了一切，让她活得像个笑话。”
“恶元灵怨恨世界，她更不想活着了，所以她宁愿和世界一起毁灭。”
青龙听得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因为他突然觉得所有人都以为没心没肺的白夭，其实心底藏了这么深沉的痛楚。万年前她被帝君欺骗，被众神献祭，哪怕最后帝君凭着一己之力救了她，她心里或许从那个时候起，怨念已然埋下，才会变成现在的恶元灵。“你想什么，这么出神？”
玄武问道。青龙脸庞上展不开的惆怅，“当年我们四兽在帝君面前发下重誓，会不惜一切保护白夭。”
“现在想想，觉得很可笑。”
“偌大的世界，竟然要让她一个人去救，凭什么啊？”
玄武道：“就凭这是她的天命，是她与生俱来的使命。”
“那她可真惨。”
青龙深深地看了眼白夭的真身，把棺材板盖上。“她还有多少时间？”
“本来还有十年左右吧，不过看她真身损坏的程度，可能连三年都撑不过去了。”
玄武一脸严肃道：“这具真身化成灰烬之前，如果新的真身还没契合成功，回到冥界的话，冥界将崩塌……”青龙不在意道：“塌就塌吧，反正天地大劫迟早要会来，早死晚死全都得死。”
玄武瞪了眼他，“世界有一线生机啊，真要崩塌的话，你知道冥界有多少恶鬼么？”
“十八层地狱，每一层地狱恶鬼数都数不清！还有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这三恶道里恶鬼又有多少！你数得清吗？”
“如果这些恶鬼冲破冥界，闯入阳间，阳间直接就化为炼狱了，这得死多少无辜的人，你想过没有？”
“青龙，你忘记了你曾经也是守护一方的神兽了么？”
“你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无辜惨死？”
“别忘了你身上的职责。”
玄武的一番话让青龙沉默了。他这些年被恶元灵害得化为龙脉，早就忘记了守护是什么，他满心只有仇恨。现在被玄武一提醒，才猛地想起来。片刻后，青龙自嘲一笑：“老王八，你搁这激动什么劲？守护的职责早淹没在时间长河中了。”
“你就是在业海里待久了，不知道阳间早就沧海桑田了吧？”
“数千年前阳间还有一些小神在，可你现在去阳间看看，哪还有神？”
“这个世界早就被神明遗忘了，而人们也忘记了最初的信仰，你和我的名字，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会当真的。”
“失去信仰的神，你觉得还能活多久？还有什么力气去守护别人？”
玄武皱眉，“青龙，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青龙没好气道：“那是因为我见识过人性的恶，这样乌烟瘴气的世界，根本没有什么好守护的。”
“你怎么变得如此消极厌世了？”
玄武皱眉，“你这态度就有点像恶元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