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虚境

这个奇特的水晶将它记录的画面映照在了周围的空间之上。
具体时间已不可考证，但那似乎是来自非常久远的年代。
画面之中的世界和现在这个遗迹的场景有些类似，但又略有不同。
与星云类似而又不同的庞大物质沉寂在那片空间，在与现实不同的规则之下并未聚集成恒星，反而依旧飘荡，显得极为自在。
放射性的灵能能量充斥了整个背景，无法判断出它们的总量具体有多少，但如果能利用到现实宇宙，那一定会是一笔不得了的资源。
在无人扰动的情况下，那里一直都表现得十分宁静，待在其中，或许可以延续到宇宙的终结。
而看着那片奇异的空间，李文渊明白了，那里很可能就是唯心文明一直在寻找的地方。
画面闪动，平静的场景刹时变得惊涛骇浪，梦幻的色彩被末日般的毁灭感破坏得一干二净。
无数影子在这片空间中战斗着，小说中移山倒海的行为在这里比比皆是，整片空间的灵能都在精妙的利用下成为了强大的武器，就算是聚变反应与之相比也略显逊色。
但这些影子并不是人类，他们介于虚实之间，整个身体被高浓度的灵能充斥，代表实体的部分少得可怜，只能从他们怪异的身体结构判断出他们与人类的差异。
这些影子来自于同一物种，似乎在为某件事而争论，鲜明地划分成了两派，并逐渐演变为一场波及全部族人的战争。
整片空间因为战争而变得危险，某些可怕的存在也在这个过程中诞生、或是苏醒。
谁都不知道战争持续了多久，呈现弱势的那一方最终选择牺牲他们这一派其余全部的族人，将他们毕生的灵能精华集中在最后一个人身上，由这个人来终结这场战争。
战争的结果就是这最后一人杀死了所有族人，只剩他一个还留在这片因为战争而变得混沌而危险的空间。
这漫长的画面中，与人类有关的景象在最后一刻出现了。
一个十分明显的人类身影来到了这里，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一切，像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般，和之前那位杀死了其余全部族人的身影对上了视线。
画面的记录到此结束，但文字的记录还未停止。
辅助介绍一般的文字出现在了定格的画面之中，而且李文渊十分确定，使用的是人类的文字。
【飞升纪元一万两千年】
【我们在试图修建一个联通银河所有星系的超光速工程，希望后续的文明不用再受到光速的桎梏】
【这个过程中，我们发现了另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
【这让我们非常兴奋，与那些无法对话的原始动物相比，文明之间的交流显然更有意义】
【但是可惜的是，这个文明的全员通过我们不曾知道的方式进入了一片未知的空间】
【通过他们遗留下的文件，我们了解到这个文明族群自称“泽洛族”，他们去往的那片神秘的空间被称为“虚境”】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之后，我们发现他们前往的“虚境”就是在最初给予了我们很大帮助的地方】
【那之后，我们利用他们的技术找到了如何稳定进入“虚境”的方法，并选择了一个最适合的科学家，由他来担当我们与泽洛族的外交大使】
【结果很令人感到不幸，泽洛族因为我们不曾知晓的原因发生了内战，并最终只留下一个活体】
【虽然种族不同，但这位仅剩的泽洛族人同样为我们的到来而感到高兴，很显然他也觉得宇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孤单】
【他不愿意谈及他们的过往，只是告诫我们以后不要再来这个地方】
【在给我们提供了许多建议之后，他拒绝了加入我们的邀请，而是选择了自尽】
【言语之中，他对自己族人的所作所为感到忏悔，并希望后续的文明不要走上他们的覆辙】
【我们对此深感惋惜，但通过遗留在“虚境”中的灵能水晶，我们还是知晓了泽洛族发生的一切】
【——他们以整个族群的代价，阻止了一场毁灭银河的危机】
【为了纪念这位最后的泽洛族人，我们在“虚境”中修建了一座陵墓，用来安葬他的遗体】
【但是“虚境”也因为他们的行为变得越来越危险，某些可能威胁银河的存在也在这个过程中苏醒】
【现在整个“虚境”都遍布他们的残骸，那大概是他们“牺牲”后的骨灰，拥有使人强大的灵能力量】
【商讨过后，我们想要封锁“虚境”。不仅是为了防止其他人重蹈覆辙，更是因为我们察觉到曾经接受的馈赠可能早就已经被标注好了代价】
【但是如果不通过“虚境”的话，我们试图联通整个银河的星际工程将陷入停滞，日后的文明也许将再也不能彼此相见】
【最终，我们封锁了绝大部分通往虚境的道路，只留下一点必要的缝隙用来帮助我们进行超光速航行】
【同时，我们也将泽洛族人留下的大部分骨灰转化成了气体，这样就算有人能得到这些气体，其中蕴含的灵能力量也会大打折扣】
【这之后，我们想办法拖延了某个期限，期望能在时间结束前完成我们的银河工程，并找到延续的方法】
……
文字之中蕴含的信息量非常之大，也让李文渊感到十分震撼。
他花了一段时间才缕清思路，为数据库中关于“人类”的记述添加了更多信息。
“人类确实存在于很久以前，那个时候甚至连超光速航行都很难达成，为此人类正在进行一个浩大的工程来解决光速桎梏……”
“泽洛族和人类基本处于同一个时代，他们的相遇也非常短暂，但是却成功留下了一个古老的故事。”
“语焉不详的地方也有点多啊……期限？馈赠？那个年代的人类真的有人打得过吗？”
“还有‘虚境’……这应该就是唯心文明一直在寻找的特殊空间，搞半天是被人类给关门了……”
李文渊皱着眉头，不断提炼着这串文字之中的信息。
“……‘虚境’中的危险？是指那些诞生自‘虚境’的东西吗？它们是生物？是文明？还是别的什么？”
“还有原来那些泽洛气体是泽洛族骨灰被转化后的产物啊……想想真是有点令人惊悚。”
思考着，他突然想起来这座金字塔遗迹，应该是埋葬着那位“最后的泽洛族人”的遗体才对。
但是环视一周，除了这颗灵能水晶之外他并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东西。
“……有谁取走了他的遗体？”
印象之中，这位寄存了所有族人力量的泽洛人应该是具有强大的灵能力量，他遗留的尸体恐怕也不可小觑。
于是，李文渊想到了“守望者”，这个一直视这里为圣地的失落帝国。
“不会吧……”像是为了回应他的猜测，整个银河中的所有文明都在同一时间检测到了极为异常的波动，像是有某个空间被打开了般。
而波动的来源有两处，一处在“守望者”的疆域内，另一处则就是丹卡姆大族群举行“大觉醒运动”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