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记着自己是个人

赵楷毫不犹豫谄媚的笑道，“看出来你很不好说话。”
他说完直接转身离去，这货倒也不傻知道自己再不走应该会挨捶。
那汉子想要跟着他，赵楷转过头笑着说道，“我可不要废物！”
那汉子便咬着牙走向了张燕歌。
“哎，张少侠！尽量给这汉子一条活路吧，你瞧他多像一条野狗啊！”
赵楷笑着说道。
赵楷话音刚落，张燕歌便到了他的面前。
一记鞭腿直接扫在赵楷的脸上。
赵楷飞了出去砸碎了七八颗大树，脸立刻肿了起来。
“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张燕歌平静的说道。
这货就像是癞蛤蟆趴在脚面，不咬人恶心人。
赵楷吐掉一颗牙齿，转身就跑了。
那汉子却还盯着张燕歌。
“活着挺好的。”
张燕歌说道。
“可是我想活得更好！”
他认真的说道。
说完真气贯注于拳上，“一重山！”
拳出如山！
张燕歌身上直接捏住他的拳头。
这拳法有些意思，张燕歌便松开手，“出拳吧，用你最满意的拳法。”
“五重山！”
真气排山倒海般袭来，如同一座大山。
汉子是二品，为了赵楷所说的富贵，此刻也不打算再要命了。
张燕歌抬手一拳！
轰碎了他的五重山，也轰碎了他的野心！
“为何不杀我？”
汉子颤声问道。
“好好的做个人吧，我认识一个木剑游侠儿，他也想着富贵、也想着名动江湖！
但他一直记着自己是个人！”
张燕歌说完转身离去。
汉子愣了半天，对着张燕歌的背影三叩首。
后来凉莽大战，有一江湖拳师，连杀十八人身中三十六箭，死战不退。
拳出八重山，连克八十骑，最后身死如山！
再往前便到了倒马关，倒马关依山筑城，位于南北捷径要冲，匾额由当朝书法大家宋至求写就，商贾来往络绎不绝，城门处道路两侧集市热闹非凡。
有一座旧城城楼台基遗址，毛石和鹅卵砌成，裂缝青苔，瓦砾杂乱。
这座台基之上常有江湖汉子比试。
前段时间吴六鼎就是在此地连胜凉州用剑高手十三人。
此时台基上面空空如也…
张燕歌在倒马关内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出了倒马关便进入北莽境内，张燕歌腰挎北凉刀，一人漫步于北莽。
风吹着他的道袍猎猎作响…
他却漫步于风中，这一刻他脚下生风行于半空。
不远处马蹄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五六十人的马匪，围住了商队！
眼看着肥羊入口，马匪们发出了兴奋的嘶吼。
张燕歌踩风而来，脚下飓风不小不大。
却能将每一个马匪直接绞死。
五六十人不到一会，都死在了飓风之中。
张燕歌散去飓风，这一路上对风神腿的领悟到了新的地步。
商队管事是个微胖的中年汉子。
“多谢仙人！”
他直接跪下说道。“若不是仙人，我老武行商队今日就要折损在这里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张燕歌笑道。
这脚下生风的本事，武坨是没有见过。
所以他将张燕歌当成了神仙，张燕歌对他们说道，“这些马你们能卖了吗？”
马匪马匪！
自然是先有马，才能成匪。
这些马匪的马儿都是良驹，五十几匹马儿值不少钱。
张燕歌这次出来，拒绝了徐凤年的资助。
这段时间他又一直在听潮亭翻书，也没有什么赚钱的门道，所以一路上甚是节俭。
眼看着发了笔横财，他自然不能放过。
武坨愣了一下，这神仙原来也不是不识人间烟火啊。
“神仙…”
“我叫张燕歌。”
“张真人。”
这个称呼让他微微失神。
“张少侠？”
武坨也是个伶俐人，立刻改口。
张燕歌脸上露出了笑容，武坨接着说道，“我们都是从北凉军出来的，虽说现在做起了商队，但是也不能将战马卖给那些北莽蛮子！”
“就是！”
众人纷纷点头。
“卖给谁无所谓，我只要钱。”
张燕歌笑道。
听到这话武坨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这些马儿我们要了，不过我们一次拿不出这么多钱，能不能先给一半？”
武坨小心翼翼的问道。
“您等我们在燕回关将货物卖了，到时候给您一半。剩下的一半等回长庚城给您。您若是不放心…
“可以的。”
张燕歌自然无所谓。
武坨指挥众人换马，他们这些人都是些在战场上受过伤的士卒，北凉虽然每月有俸银领，但也紧够生活而已。
他们这些受伤不重的，便做起了商队。
靠着以前军中的关系，收益颇丰。
不过他们不往北莽走私盐铁，只是在两地间赚个差价而已。
交谈中张燕歌得知，他们将战死同袍的孩子都收养了，供他们读书。
一路上武坨会唱些酸曲，“张少侠，今日咱们就在前面扎营，三日后便到了燕回关！”
此时张燕歌与他们熟了，知道这些人都有残疾，武坨右臂受过重伤，到现在都使不上劲了。
探路的刘二，眼睛只剩一只。
以前他可是北凉军中最精锐的斥候。
王重少了一只脚掌，一路上他在马上指挥众人。
以前他在龙象军！
看着自强不息的众人，张燕歌觉得也只有这样家伙才能挡住北莽吧。
不过众人一提起北凉世子，便会唉声叹气。听着他们痛骂徐凤年，张燕歌就觉得挺好笑的。
“张少侠，您去北莽做什么？”
众人从第一眼便见到张燕歌腰间的北凉刀。北凉刀已经更换了几代，张燕歌腰上这柄是凉一代中的第一柄。
因为这是徐骁的佩刀！
“就是四处去瞧瞧。”
张燕歌低着头，看着王重的唯一的一只脚。
王重被一个男人如此盯着自己脚看，有些受不了。
片刻之后，张燕歌用木头给他削出了一只脚掌，然后穿上牛皮带子用来固定，“你过来试试。”
王重不可思议的拄着拐杖走过去。
张燕歌看看他早已愈合的伤口，做了几处修改后，直接固定在他的小腿上。
王重一开始走得小心翼翼的，后来直接扔了拐杖，跑了七八步却不小心摔倒了。
他爬起来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