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问也是白问

那个怀抱带着初春的冷意。金穗熟悉这个力道与气息。她眼皮子都没睁，往里凑了点，嘟囔道：“冷。”
孟思昭抱紧她，在她耳后说：“抱一会儿就热了。”
“这么早，你是怎么回来的？”
西林镇到市区，最早的班车是八点钟才发车。孟思昭回她：“我跟单位后勤采购车出来的。”
才说了两句话，刚才的那股冷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被男人抱着，让她感觉靠着一个大暖炉似的。她娇嗔：“训练那么辛苦，不在单位多睡一会儿，回来这么早干什么？”
孟思昭轻笑，手肘撑起一点身子，低头去寻她的嘴唇，一边吻她一边说：“回来跟媳妇睡觉。”
金穗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那有区别吗？还不是闭着眼睛盖被子。”
孟思昭笑：“有什么区别你自己不知道吗？”
金穗把脸撇到一旁去：“我不知道。”
孟思昭哑着声音说：“那我告诉你。”
……事后，两人抱在一起，金穗枕着孟思昭的手臂，大口呼吸。孟思昭问她：“这回你知道，在单位睡跟在家睡的区别了吗？”
金穗说：“知道了。”
孟思昭轻刮她的嘴角：“你要是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再示范一次。”
金穗有点懊恼：“你可悠着点吧，大清早的做这事，也不怕别人听着。”
孟思昭思考了一会儿才说：“你别说，我也怕吵到隔壁房间。唉，人多住着就是不自在。感觉应该找两套房分开住着才行。”
金穗揪他的下巴：“你一个月才回来几次呢？分开住着费钱。”
孟思昭说：“为着下半身的幸福考虑，分开住也是值得的。”
金穗不搭理他。闭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等再次醒来，外头天色早已大亮。她摸了摸床铺，孟思昭已经起床了。就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的时候，房间门被人推开。“你要是醒了，就起来吃早饭吧。”
孟思昭话音刚落，人已经走到床边，与她四目相望。他的眼睛像一颗黑矅石那般闪耀，既有专注，也有深情。金穗向他伸手，撒娇道：“我要你抱抱我。”
孟思昭笑了笑，然后转身去把房门锁上，再回到床边，俯身下去隔着被子抱着她：“怎么的像个小孩子这样赖床？”
金穗说：“我累，不想起来。”
他理理她额头的头发，用一种非常真诚的表情说：“那我再陪你睡一会儿？”
“那三个孩子们起来了没有？”
金穗问道。“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吃早饭。”
“早饭吃的什么？”
“面条。”
孟思昭简洁地回答。金穗说：“我不想吃面条，我想吃豆浆和油条。”
“那你起来，我去给你买。”
金穗点点头，孟思昭起身，帮她把外套递过去。等她洗漱好了，孟思昭端着豆浆油条从外头回来。看着金灿灿的油条，三个孩子觉得碗里的面条都不香了，纷纷吵着也要吃。孟思昭多买了两根，给她们分。金穗端起碗来要喝豆浆，孟思昭提醒她：“你先试试烫不烫，别一口喝下烫嘴了。”
方敏笑道：“我就没见过哪个男人这么宠媳妇儿的。”
孟思昭说：“她在家辛苦了，我做这点事是应该的。”
“你这么体恤她，也不枉她辛苦考到南滨来。”
吃完早饭，金穗收拾餐具，方敏去打水洗衣服。孟思昭问她们：“这房子住着，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吗？”
金穗说：“洗澡房得改一下，地板都坑坑洼洼的，洗澡的时候积水，容易把裤子弄湿。”
方敏说：“晾衣的竹篙有些年头了，上面还有几个蜂洞，晒厚被子怕不经用。”
孟思昭点头：“好，这些事情我来弄。”
他拎着铡刀出去，一个小时之后就扛了两根长竹子回来。金穗问他：“你上哪儿去弄的？”
他放到地上说：“到附近的村子河边里随便砍了两根回来。”
金穗问他：“那洗澡房的地板怎么弄？”
他说：“拿镐子把地面全敲了，重新铺过。我去看能不能弄点石灰和水泥沙子。”
家里没有工具，金穗叫住他：“太麻烦的话就别弄了。”
孟思昭笑：“这算什么麻烦？你们生活不方便，那才是最大的麻烦。”
他又走到外头去，先去向邻居借了一把镐头，再到供销社买上一点水泥加石灰，沙子去小河边的河滩上直接挖回来。金穗去外面的菜店买菜。菜店供应的品种少，只有大白菜、土豆、萝卜这些。回到家里准备午饭的时候，金穗说：“不然我们在院子再种些菜吧？”
方敏不同意：“往后你在学校吃，家里就我和三个孩子，吃不了多少。种菜辛苦，养点花就不错。”
孟思昭说：“这儿附近有村子，你们要想吃点新鲜的菜，去村子里买点就行。不一定非得到菜店去。”
金穗取笑方敏：“这才到城里，你就要急于摆脱农村生活的影子。”
方敏反驳她：“农村也没谁在这么小的院子里种菜呀，一淋粪，一家子都是臭的。”
妮妮在边上附和：“臭的臭的。”
娟娟问孟思昭：“二叔，能不能在院子里架一个秋千？”
这倒是把他给难住了。秋千架子要用的原料比较难找，他苦笑着说：“二叔弄不了。抽空带你们去公园玩，公园里有好多的秋千架。”
婷婷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公园呀？”
他想了想说：“等到下个星期天就可以去了。”
金穗问他：“你有没有打听过，哪儿可以给她们上学？”
孟思昭说：“打听过了，现在没有学校收。等九月她们年龄到了，就去红星小学读吧。就在这附近的。”
金穗点头：“那也只能这样。”
孟思昭问她：“明天自己去学校报道有没有问题？”
“怎么可能有问题？我又不是没出过远门的小姑娘。”
金穗说。洗澡房的地板没弄好，孟思昭就得走了。他带着些歉意道：“活儿还没有干完就得走，后面麻烦你们自己动手了。”
这会儿才是下午三点，方敏疑惑：“这时间不是还早吗？不等吃了晚饭再走？”
孟思昭说：“不吃了，去赶班车。不然没车我又得走一大截路。”
金穗问他：“下星期你还能回来吗？”
“不确定。”
他回答道。金穗就知道，问也是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