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你，咳，你们怎么看。”
王春生在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如此干哑。
苏玉芬：“你呢，你想跟妈一起干吗？”
“不知道。”
王春生苦笑一下，“但我被妈说得很心动。”
“这真是我们妈吗？我感觉我好像不认识她了。”
王春来的关注点显然不一样，“我从没见过妈这样的这样子。”
一句话又让众人陷入沉默，这谁又见过呢。
“我想干。”
王春树的话引来所有人的关注，但他只是低头握紧拳头，好像像肯定什么一样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干！”
“我”
王春树喉咙发紧，抬起头，“对不起，但我想试试，我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呢。”
众人紧盯着王春树。
“那就干！”
苏玉叶出乎意料的第一个发声支持，看到王春树看过来的目光，一瞬间面皮有点发紧，但还是肯定道：“我们跟着妈一起干。”
这是苏玉叶第一次和丈夫如此认真的对视，以前王春树总是会忍不住回避人的目光，抗拒和人交流。难道她不想和王春树好好过日子吗，但面对一个不给你任何回应的人，真的很累。就算苏玉叶不算聪明，但她直觉此刻很重要，她还是想好好过日子的。
王春生：“那就干！”
就算是为了弟弟。
苏玉芬：“那就干！”
听起来就很有干头。
王春来：“那就干！”
想看看妈还会给出哪些惊喜。
陈美珠：“那那就干！”
嗯？我是谁，我在哪，这是我婆婆吗？我婆婆怎么今天看起来这么不一般。
气氛好似被点燃了。
“所以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陈美珠只觉得自己还有点云里雾里，这变化好大，她有点跟不上节奏。
气氛一下子燃不起来了。
苏玉叶：“先把妈说得话整理下来？”
王春来：“你们还能记得妈怎么说的吗？我顾着惊讶去了没记全。”
王春生：“差不多能记住，我们一起来捋捋吧。晓刚！
晓刚！”
“诶，爸怎么了，叫我干嘛。”
王晓刚嗖嗖的就溜进来了。
王春生：“给我拿个本子来。”
“好嘞，要新的还是旧的？爸你要本子干嘛，要写什么吗，要我帮忙吗？”
王晓刚话痨本质尽显。
“”
王春生：“就你话多，让你拿就去拿。那个新的，还有笔。”
“是是是，我这不正去嘛，问问都不行吗？”
王晓刚絮絮叨叨的拿了个本子。
“先是关于分家”
几家人头对头围坐一团，由王春生记录，你一言我一语，慢慢捋清李苗儿说的话。
王春生来敲门的时候，李苗儿已经昏昏欲睡快坠入梦乡了，没办法，这年代啥事儿也干不了，每天早睡睡起，生物钟已经养成了，到点就困。
李苗儿慢吞吞的过去开门，“怎么，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吗？”
王春生侧开身子：“妈，我们已经想好了，也有些事儿想和你确认下。”
众人再次按照年夜饭的座位坐定。
“咳，妈，我们想了都跟着你试试。？”
王春生作为发言人出声。
李苗儿在心里挑眉，这么快就决定了？这是我太有号召力还是这年代的人见的套路太少，就这么忽悠成功了？我还没放大招呢，虽然我还没想好大招是啥。但任心中心思百转李苗儿面上也只是淡淡的说一声：“嗯。”
王春生此刻有点怀疑以前妈看起来的沉默寡言不善言辞都是自己的错觉，这明明是沉着冷静稳如泰山。看着一副聆听姿态的李苗儿，王春生继续说道：“我是打算明天去给大伯和小叔拜年的时候说一说租地和卖牛车的事儿，此外我们分家这件事需要不要让他们做个见证，或者请村长来。”
李苗儿皱眉，好像是这年代分家需要和族亲确认，但她表示拒绝：“不用了，没必要。一是我相信你们不用见证也会遵守协议。二是我们分家的方式并不传统，让外人知道会有很多人说道，徒添烦恼，我们自家事儿自己说清楚就好。三是我们分家涉及到做生意的事儿，事情还没做之前，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为什么？知道了会怎样”
王春生真诚发问。
“知道的人越多这件事儿越容易失败，闷声干大事。”
李苗儿表示这是玄学，多年生活经验总结出来的玄学，有没有道理不知道，反正这么做总不会有错的。“对了，租地卖牛的事儿对外就说我们一家要搬去城里了，统一下口径。还有什么问题。”
“去市里找房子有什么要求吗？”
王春树出声。
李苗儿：“进出方便，交通便利。有一定的隐私性，别在家干点什么周围都能看见。房子尽量大点，让我们能住得下也方便放货。”
苏玉芬：“我们都跟着干活孩子怎么办呢，尤其是晓妮。”
“大点的让老二联系学校都上学。吃饭我打算请一个人给我们做饭，你们也别把时间都耗在这些小事儿上。”
李苗儿想还是让擅长的人做擅长的事儿吧，虽然不知道这几个儿媳山擅长什么，但肯定不是做饭，味道实在一般。“我们目前主要做事的就是我、你、老幺两口子。一般两个人在市里，两个人下乡。晓妮就跟着市里的两个人，如果能找到那种靠谱的托管，干活时把晓妮送去托管最好。“李苗儿说着又补充道：”
我是肯定是在市里的，下乡也少不了老四在，只女人去村里肯定不行。因此就预计玉芬和玉叶轮流，具体的到时候根据情况调整。”
王春树：“如果姐那边不能联系到布头布匹之类的怎么办？”
李苗儿：“那就只在村里进行收购，然后在市里卖，一样的。能都做就都做，不能都做只把一项能做好那也挺不错，我这只是提供更多的选择，在做得过程中会慢慢摸清楚主次进行取舍的。”
王春来：“为什么只联系春花厂里的东西，我钢厂产品更多啊。”
李苗儿想翻白眼：“纺织厂的布头与瑕疵品，有关系可以不用票拿到，而这些是一般村民都需要的，需求量还很大。而钢厂虽然衍生生活产品多样，但瑕疵品与废品很少，不仅要票价格还贵。我们的目标客户是村民，他们买不起需求低。再说了，老三两口子在纺织厂能说上话，你在钢铁厂算什么？”
“”
王春来哑口无言。
“对了，初二老三回来，你们记得跟她把这事儿说一下，看看她的态度和想法。如果她也同意，我再跟她详谈。”
李苗儿不想重复一遍，“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王春树：“布头之类的在村里肯定能卖出去，那我们收的鸡鸭啥的卖给谁呢？要是收得多，摆摊也不好卖吧？”
李苗儿：“那可太多了。第一，如你所说可以直接摆摊，我们住在钢铁厂附近，你自己想想钢铁厂多少人，人多又有钱，消化起你收的东西那不是分分钟。第二，图方便可以联系卖给私人开的餐厅，钢铁厂附近肯定不少做这个的。第三，可以看看是否需能联系厂里的采购，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卖给他们。都是城里人稀罕的东西，这个你不用管愁。”
王春生：“妈，那按你所说的，我们就这么几个人也不够吧。”
李苗儿摆摆手：“那都是做起来之后的事儿，前面主要是把事情做顺。等把事情做顺了，就可以聘你们大伯小叔家的孩子或者村里的人，这都是以后的事儿，现在想想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做更重要。”
时间就在问答中飞速流逝，几个孩子早就熬不住去睡了。
李苗儿开始还觉得越说越兴奋，到后面只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生物钟太强大了，虽然她的灵魂可以熬夜，但身体却不允许。“行了，今天就到这里，有什么明天再说，很多事儿等做了就自然知道为什么了。说再多也不如去实际做一次。”
李苗儿说完就回房睡了，留下明显还十分亢奋的几人。
想着时间确实晚了，几人也各自回房间了，但也都躺在床上都睡不着，想着今晚的事儿。
王春生：“越听妈说我觉得这事儿越能成，就不知道老幺能不能因为这个走出来。”
“”
沉默片刻，苏玉芬答到：“我觉得能行，你有多久没看老幺说这么多话了。”
王春生：“是啊，今晚老幺明显不一样了，希望能越来越好。”
苏玉芬：“会的，会越来越好的。”
陈美珠用胳膊肘顶顶丈夫：“你说妈怎么这么厉害，我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呢。”
王春来一动不动：“我跟我妈认识快30年也没发现，你说人怎么能变化这么大呢，还是以前我对妈了解太少了。”
陈美珠：“”
王春来：“唉，要是妈能早点这样就好了。”
陈美珠：“嗯？也是，要能早点这样，我们家肯定能更好的吧。”
王春来没吱声，心里想着，要是早点这样，他就不用羡慕别人的妈妈了吧，他小时候也不用生那么多闷气了吧。自己是因为什么生气呢，太多了，又好像都是小事儿
“谢谢你，”
王春树突然握住了苏玉叶的手，“今天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苏玉叶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哽咽，有点想哭，好像有许多委屈突然涌现，又在慢慢消散。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回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