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李苗儿今天一大早又出门了。自从上次全家出去玩之后，李苗儿是又在家里休养好几天，非必要那是一下也懒得动弹。但昨天王春生接到了妹夫庄大志的电话，说是纺织厂那边已经沟通好了，让王家人去一趟，过去跟主任谈一谈合作的事儿。
所以今天王春树今天的三轮车上又是不少人，他先把苏玉芬晓刚晓强还有几个堂兄弟送到了仓库那边，然后和李苗儿一起来到了纺织厂。公交没有直达仓库的，如果少了三轮车，每天过去仓库都是个问题。当然，这三轮车每天都是明显超载的，也多亏基本都是年轻大小伙，轮换着骑也不累。苏玉叶今天在家里干活和看小孩。
等到了纺织厂门口，王春树上前让门卫帮忙把庄大志喊出来，这次比上次去钢铁厂喊人可快多了，纺织厂的规模可比钢铁厂小了不知道多少。
“妈，春树，你们来得挺早。”
庄大志小跑着过来。
李苗儿打了声招呼：“大志，早啊，今天要麻烦你了。”
“姐夫。”
王春树也跟着打着招呼，又抬了抬手上拎着的东西：“这是前两天让二哥找人买的两瓶酒和两包烟，你看这送你们厂主任够了么？”
“妈，你跟我客气啥，让春花知道了得生我气了。”
庄大志跟李苗儿寒暄完又看了眼王春树手里的东西，这正是自己前几天交代过的金主任最喜欢的那口烟酒：“没问题，这绝对够了，那我们直接去金主任办公室吧，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
庄大志和门卫打了声招呼就领着李苗儿和王春树直奔金主任办公室，金主任算是厂里的三把手，这买布实在算不上特别大的事儿，有金主任点头就足够了。
金主任办公室也没锁门，从门口就能看见一个戴眼镜中年男人正在看文件。庄大志敲敲门提醒一声有人来了就带着两人走了进去：“主任，这就是我之前跟您提的我亲戚，想在厂里买些布也是解决一些布头。”
李苗儿笑着进门：“金主任好。”
“金主任好。”
王春树一边打招呼一边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了桌腿边。
金主任放下了手里拿着的文件，眼神划过桌边的烟酒，心里有几分满意：“小庄啊，是，是有这么个事儿。这是厂里的批条，你直接带着他们去仓库找老孙就行，这事儿已经跟老陈说过了。”
庄大志点点头上前接过批条：“诶，好，金主任真是多谢您费心了。”
金主任摆摆手：“这都是小事儿。你带他们去吧，我这还有点事儿没办完，就不和你多说了。”
庄大志：“好，那我就不打扰您了，直接带他们过去了。”
在办公室里待了没两分钟，几人就出来了，李苗儿和王春树那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等离办公室有一段距离，庄大志才再次开口：“妈，那我们就直接去仓库那边，看仓库的孙叔和我们保卫科的还挺熟，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李苗儿：“嗯，好。”
然后几人又奔向仓库。
“孙叔，这就是我丈母娘和小叔子，和厂里说好是可以来买一些布和布头的，你看看，这是金主任给的批条。”
庄大志把批条递给孙叔并介绍着双方：“妈，春树，这就是孙叔，以后过来买东西直接找孙叔就行了。”
李苗儿看着明显比自己年轻的孙叔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好你好，以后就要麻烦您了，这是我儿子王春树，以后都是他来和您打交道了。”
王春树上前递根烟：“孙叔您好，以后就多麻烦你了。”
“没什么麻不麻烦的，都是按规矩办事儿。”
孙叔接过烟摆摆手，又仔细看了眼手里的批条，“厂里那边交代的是给你们素布是18一匹，印花布是22一匹，你们一个月最多买二十匹。至于布头是按斤算，一元十斤，这个想买多少随意。”
李苗儿在心里迅速算了一下，这布价格方面只比在供销社会便宜一两元，但是不用票。而且买布和布头主要是为了打开农村的市场，靠这个赚不了多少，也没打算靠这个致富。还是城里人比较有钱，从农村收东西往城里卖才是赚钱的大头。靠这个布，相信村民也会更乐意和我们换东西和卖东西，这就是拉开和其他收购人差距的重要工具。所以这些数量是完全够用了的。
“诶，好，那是今天就可以买吗？布头如果不限购，以后缺货了是哪天过来比较方便？”
李苗儿问道，能提前说好免得到时候找不着人，也不能每次都让庄大志帮忙。
孙叔点头：“是的，今天要想买可以直接买。我一般人都在这里，避开月初月中月末和每周二，这是出货盘货的日子，会比较忙，你来了也不一定有时间搭理你，其余的就随时可以来。门卫那边一会儿让小庄带你们去认个人，以后就直接找过来就行。”
李苗儿：“好的，那今天就把布匹都买了，再来100斤布头。”
来都来了，那也不用空手回去了，省的以后多跑一趟。“这货款是直接交给您是吧？”
孙叔：“是的，货款当场结清，直接交给我就好。你要是现在就买那就跟着我进去吧，布匹可以挑，但不要随便摸；至于布头那是抓着什么是什么，就不能挑挑拣拣的了。”
几人说着就进仓库挑起来，李苗儿选着布，王春树和庄大志往麻袋里装布头。选择也不算多，李苗儿把素布常见的几个耐脏的色挑了15匹，印花的挑了5匹。至于布头不让细挑，那两人就直接抓着塞就行，一个麻袋差不多装十斤。
挑得差不多了就交钱出门，共计480元，这小五百一转眼就花出去了，真的是比买房买车还贵。
等几人往三轮车上装东西的时候，就觉得三轮车的蓬有点碍事儿了，要是没有蓬顶，那只要绑紧可以想装多少装多少，而现在只能勉强把这二十匹布和100斤也就是十麻袋布头塞进去。但雨天确实不能少了这个蓬，而且遮挡别人的视线也很重要，不然不管是一车的布还是一车的家禽那都太引人注目了。
虽然这东西是塞进去了，但人是完全坐不进去了，所以和庄大志分开后，王春树单独骑着车去租房的地方，而李苗儿拒绝了等着被接的建议，选择自己坐公交过去。
一路摇摇晃晃的到了梧桐巷也就是租的房子附近，李苗儿发现完全不知道往哪走，就边走边问路。
“妈。”
李苗儿正在进行今天的第三次问路，就听到后面传来了王春树的声音。回头对着停到了身后的王春树说道：“我还以为你早到了呢，你怎么比我还慢。”
王春树挠挠头小声道：“不敢骑太快，我怕把车后的东西给摔了。”
李苗儿白了他一眼，你骑车载你老娘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小心过。“你认识路么，到这附近我就不会走了。”
王春树：“那当然会，我这几天天天往这边跑。也不远了，我就和你推着车一起走吧，我带路。”
李苗儿跟着走也记记路，这不特意记记路，感觉以后能把自己走丢，幸好记得地址，梧桐巷347号，不然问路都不知道怎么问。
看着王春树开门，李苗儿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对了，房子的锁换了吗？”
王春树：“还没。”
李苗儿：“那你一会儿出去买两把锁吧，把这门锁换下来，这东西都得先放在房子里，以防万一。”
“好的。”
王春树一边往里搬东西，一边点头：“那这边要不要住个人啊，东西就这么放着不放心啊。”
李苗儿也跟着往里搬布匹：“你不说谁能知道这里面放这东西呢。”
王春树：“妈，你别动，都放着我来，一会儿就搬完了。你可以看看房子里的家具，看看还缺什么吗？除了床和衣柜要等两天后去取货，其余的基本都拉回来了。”
李苗儿也不和他抢，确实没多少活，直接在屋里转起来了。房子里桌椅啥的都齐全了，不像第一次来时空荡荡的样子，而且看起来王春树还给房里扫了个灰，明显干净了不少。
李苗儿对着搬完东西的王春树说道：“等床和柜子搬过来了，我们就搬家吧。就这周日吧，你大哥休息多个劳动力，然后叫老二老三都来家里吃饭。一是庆祝乔迁之喜，二是一起开个小会，说说现在的进程和花销。”
“好的。”
王春树随意的点点头，关注点还在这些布上面，“但是布就放在这里真的没关系吗？这都没有个柜子放一放。这些东西可要小五百呀，要是丢了怎么办。”
李苗儿：“你要担心就早点去买锁吧，这连床都没有，根本没办法住人。”
王春树也知道李苗儿说得没毛病，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句：“要现在是夏天就好了，随便在哪都能睡。”
王春树想想还是不放心，把几包布头和布匹分放在不同的屋里，然后出门去给每个房间买了个锁头。这也幸好是工业票带够了，不然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从哪里弄锁头去。
李苗儿突然有点后悔今天一口气买这么多布，应该等搬过来再说的。但木已成舟，改变不了。就只好坐着等他折腾完，两人再一起准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