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个月奢侈生活体验卡

人潮拥挤的街道响起第一声枪响。尖叫声疯狂地在人群中炸开，下一秒防弹玻璃车窗被击碎了。玻璃碎片从温眠眼前穿过，差点就扎入她的左眼。裴夜寒躲过攻击，打开车门，按住温眠的脑袋往旁边街道躲去。黑色的衣服盖在温眠脑袋上，眼前一片黑暗，温眠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里面，唯一能抓住的只有裴夜寒。她被裴夜寒半护在怀里面，好闻的松木香，让她紧绷的精神微微放松下来。重型激光枪将温眠旁边的街道炸出了一个大坑。温眠试图将头上的衣服扯下来，她很害怕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让她更害怕。裴夜寒拉住温眠乱动的手：“不要怕。”
温眠整个人被他拎起来，不知道塞进了什么东西里面。紧接着，裴夜寒离开了，温眠在狭窄的空间瑟瑟发抖，血腥味刺激得她反胃。温眠咬住自己的嘴唇，尽力不发出恐惧的声音。直到跪得腿发麻，她才听到外面的东西被打开的声音。“裴......”温眠说了一个字，就不敢说了，万一打开这个的不是裴夜寒，她不就是自投罗网吗？“paper，纸”温眠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当恐惧让她语言系统崩溃吧。头顶传来一声熟悉的嗤笑声。温眠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裴夜寒将温眠从木盒子里面拎出来，情急之下，他将温眠塞进了街道边用作绿化的木盒子。头顶的衣服掉落在地面，裴夜寒看清温眠眼角的泪痕：“哭过了？”
温眠紧紧抓住裴夜寒：“好可怕，裴夜寒我们刚刚是经历了一场刺杀吗？”
天啊，这一直都是她在电视里面才可以看到的场景，竟然真的在身边上演了。裴夜寒表情淡淡：“嗯。”
温眠看向四周，成片的建筑摇摇欲坠，倒在地上的人发出痛苦的呻吟。“是谁想要刺杀你呀？”
不要命了吗？星际帝国的皇帝都敢刺杀。“不清楚。”
裴夜寒弯腰拂去温眠身上的泥土：“温眠你现在好脏。”
想要刺杀他的人很多，有政敌，也有公民，还有别的国家的间谍。安德鲁头顶两片芭蕉叶，从远处跑了过来：“陛下，我亲爱的陛下，你没有事情吧，要是不和温小姐去吃饭就好了，就不会遭遇这场刺杀，下等民果然没有幸运之神眷顾，我觉得这场爆炸十九八九就是下等民策划的。”
安德鲁戒备地看向温眠：“温小姐你不会也参与了这场刺杀吧？”
温眠有些不知所措：“安德鲁请你不要随便冤枉人，我哪里来的机会参与这场刺杀，我平时也只敢杀鸡，杀鱼，我是不敢杀人的。”
“哼，十个嫌疑犯中九个都会这样说。”
温眠微抿嘴唇：“而且安德鲁你确定这场刺杀是荒星人做的吗？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请不要随便冤枉人。”
在温眠心中荒星人一直都是弱势群体，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她，这是她心中的弱势群体策划的刺杀，温眠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这种不分敌我的报复真的是荒星人搞的吗？这种恐怖式袭击真的有意义吗？安德鲁头顶的绿叶随着他的动作摇晃有些许滑稽。“哼，每个下等民都不想承认自己的罪行。”
裴夜寒看了一眼翻倒在地上的车，车已经不能开了。所幸这里离鳗鱼店不太远了，可以走路过去。温眠的手被裴夜寒握紧。“我们去干嘛？是要去录口供吗？”
温眠问道。“去吃饭。”
裴夜寒说。温眠停住自己的脚步，她觉得裴夜寒的脑回路有点奇特：“啊，我没有听错吧，我们现在是要去吃饭吗？我现在害怕得不行，已经没有心情去吃饭了。”
裴夜寒神色平静：“温眠如果跟在我身边，这可能是你的日常。”
作为帝国的统治者，他没有办法获得每一个公民的支持，不支持他的公民，自然想要推翻他。这种刺杀，对于裴夜寒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温眠谨慎道：“既然他们可以在路上刺杀你，也有可能在餐馆给你下毒。”
“要不......这顿烤鳗鱼就算了吧，我觉得今天不是吃烤鳗鱼的绝佳时机，我们回庄园吃吧！”
安德鲁附和道：“陛下，我也觉得安全起见，应该取消这次的行程。”
裴夜寒回头：“既然如此，我们就在庄园吃烤鳗鱼吧，可以让厨师给你做的水晶肘子。”
温眠：.......其实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太能吃下饭。“陆峰，彻查这次的刺杀。”
裴夜寒声音冷漠。回到庄园，温眠还是不敢相信，刚刚她竟然经历了一场刺杀。这种心有余悸的感觉，直到饭桌上烤鳗鱼的香味出来才结束。温眠鼻头耸动，肚子后知后觉地饿了。在刺杀的结果出来以前，《限制下等民活动法案》率先出来了。不少公民欢欣鼓舞，也有不少公民不满意这部法案。法案出来的这一天，温眠受到裴夜寒的邀请去云拥吃饭。这一个月的生活，温眠觉得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奢侈得不太真实，夜晚的珠宝盛宴，白天的人造流星雨，虚拟宇宙再现，一掷千金的赌场，巧夺天工的私人岛屿......吃完今天这顿告别的晚饭，她应该就彻底和裴夜寒桥归桥，路归路了。云拥，顾名思义，一座开在空中的餐厅。格调高雅的餐厅立在半空，乘坐着登云梯，温眠一路向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小桥流水梧桐树，继续往里走几步，她看到几只高傲的白天鹅。餐厅布置得很浪漫，异卉奇花铺路，可爱的小机器人夹道欢迎。心形的装饰物，随处可见。温眠腹诽道这怎么有点像大型求婚现场？温眠的步伐有些迟疑，身后的安德鲁急切地推了她一把：“温小姐快进去吧，别让陛下等太久。”
温眠咬咬牙，快步走了进去。她推门的瞬间，悠扬的大提琴音乐响起。裴夜寒穿着白色西服，彬彬有礼地向她走过来。他俯身，伸出手：“可爱的女士很感谢你，愿意腾出自己的时间与我共度晚餐。”
温眠看向裴夜寒，她不太懂，裴夜寒为什么要将自己打扮成一个白马王子，难道是因为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当王子的梦吗？温眠将自己的手放到裴夜寒手中，她在心中对自己强调道，都是礼仪。虽然她并不是很习惯这些礼仪，她更喜欢随性一些。温眠僵硬地坐在裴夜寒为她拉开的座位上，抬头发现裴夜寒专注地看着自己，她挤出一个笑：“哈哈，这个音乐真好听。”
裴夜寒眉头微皱：“温眠，音乐好听直接说好听，不要加哈哈两个字。”
说完，他觉得和自己现在的人设相冲突，补救道：“小眠喜欢就好。”
一道道做工精良的菜肴被机器人端了上来。温眠的嘴角越来越僵硬：“我们吃西餐呀，挺好的。”
裴夜寒抬眸看她，语气淡淡：“你喜欢就好。”
温眠别扭地拿着刀叉切开盘子里面的牛排，这是她第一次在如此高雅的餐厅吃牛排，温眠有些害怕出丑。她是一个做中餐的厨师，口味也更偏中餐，温眠吃不出牛排的美味。裴夜寒不太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讲话，温眠低头专注地和手下的牛排作斗争，偶尔刀叉与餐盘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温眠会心虚地看裴夜寒一眼。见他面色如此，才继续奋斗手下的牛排。好不容易吃完了一份牛排，温眠额头有了一层虚汗，每次和裴夜寒一起吃饭，她都压力山大。裴夜寒吃完，盯着温眠白瓷如玉的脸，开口道：“温眠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温眠的笑僵在嘴角，上帝，我该怎么回答，才不会惹怒裴夜寒呢？裴夜寒抿起一抹微笑：“小眠，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我弹钢琴。”
他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钢琴旁，修长的手指落在黑白键上，一首温眠从没有听过的曲子取代了之前的大提琴的声音。温眠不懂音乐，也觉得好听。城市霓虹，云拥餐厅烟雾缭绕，美得像是仙境。一曲结束，外面烟花璀璨。自从塞西利亚星成为荒星以后，温眠便再也没有见到过烟花了。她惊喜地看着烟花，又看了看裴夜寒。裴夜寒漫不经心地说道：“在荒星的时候你说你想看一次烟花，在烟花下许愿。”
温眠没有想到自己曾经随口一提的话，竟然被裴夜寒记在了心里。她感动却不心动：“裴夜寒你真好，我为曾经背叛过你感到无比愧疚。”
裴夜寒看着她感动的样子，错开眼神：“快许愿吧！”
外面是万家灯火，人渺小成一个个黑点。温眠心头微动：“裴夜寒，我有一个很大的愿望，这个愿望只有你才可以实现。”
裴夜寒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温眠果然和世界上所有的女人一样，会陷入男人的甜言蜜语，将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她和其他女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相信等两个人再次在一起后，他便会很快厌弃她。“我希望陛下可以公正对待荒星人，可以将荒星人身上下等民的称呼除去。”
裴夜寒感到诧异，语气多了几分严肃：“温眠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温眠眼底翻涌着海浪，她倔强的视线仿佛在燃烧：“裴夜寒我想要一个人人平等的星际帝国，荒星的人不再被唾弃看不起，裴夜寒你曾经在荒星生活过三个月，你了解荒星人的，虽然有些人也蛮横不讲理，可我们绝不是威胁社会安宁的存在，我们比所有人都渴望安宁。”
“我还希望星际帝国的公民不再困扰虫族入侵，希望老有所依，幼有所养。”
温眠相信这不止是她一个人的愿望，也是大多数星际帝国公民的愿望。长在荒星的温眠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对着星际帝国的统治者，说出一个公民对这个国家的期盼，她现在心里面真的有点小骄傲。“裴夜寒你可以废除《限制下等民活动法案》吗？”
裴夜寒望进温眠眼中的火海，颤抖蛊惑。他心脏一阵紧缩，跳得澎湃又有力。不过下一刻，裴夜寒就轻笑出声，这就是温眠，天真愚蠢，活泼无知，卑污诱人。他大概就是被她身上的矛盾点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