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莫非师父知晓他是谁

东极真人缓缓地闭上双目，而后从神像上取下一柄巨大的佛尘。
她把佛尘递到顾明舒面前，随即用力一捏，拂尘的外皮碎裂，露出一把通体泛着诡异蓝光的剑。
她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普通的剑不衬你。”
顾明舒望着这柄剑，微微有些出神：“师父，这是……”
东极真人道：“这是多年前一位名将的佩剑，那将军用它屠了数十万人，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
“在将军死后，这把戾气深重的剑便被祖师供奉起来，沧海桑田，距将军离世已过千年，这柄剑的光芒仍旧未灭。”
“邪魔在存于人心，而不附于兵器之上。这究竟是一柄神兵，还是一把魔剑，取决于用剑的人心中存的是正义还是歪道。”
“为师不知这柄剑给你带来的是福还是祸，但为师希望，你能用这柄剑去守护你在意的一切。”
“这是师父能给你的，最后的帮助，你不再是需要为师庇佑的小女孩了。”
顾明舒接过剑，先是一股刺骨的冰凉裹挟着她，令她周身通寒，如坠冰窖。
可当她握住剑柄时，似乎有一团烈火，从心底燃烧起来，让她整个人热血沸腾。
她知道，这是一柄绝世好剑。
是师父赐予她的关心与保护。
顾明舒喉咙哽了哽，哑声开口：“多谢师父。”
她自生下来便没了母亲，师父含辛茹苦将她一养就是十几年。
若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定义而非身份的话，那么师父便是真正意义上的母亲。
东极真人仿佛洞悉了她灵魂中的火，终是明白，自己根本劝不住她。
叹息一声，抒不尽心事，她把所有情绪藏住，淡声道：“拔剑，静待了千年，这柄剑一定渴/望再度重见光明。”
顾明舒轻轻颔首，把剑从剑鞘里抽出。
一声清越的龙吟，她看到了剑的真颜。
只见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华美而清冽。
顾明舒端详着剑，但见剑柄上的纹路浑然天成，如星宿运行闪烁着古老深邃的光芒。
剑身、烛光浑然一体。
剑身萦绕着蓝色，就像阳光透过海浪，将影子斜斜投落，在白色的细沙上留下斑驳的影子，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顾明舒握着它，直指天宇。
忽而晴空一道闪电劈下，霎时间照亮大地。
东极真人淡定地望着这一幕，又是一声叹息：“这剑，倒像是择你为主了。”
顾明舒满意地收起宝剑，又向东极真人行了个礼：“多谢师父！”
从师父的神色中，她看不到任何喜悦，反而是浓浓的无奈。
这么说来，这剑必然是不祥之剑，用它的主人得不到善终。
剑已认她为主，那么是否代表着她也会不得善终？
尽管心底产生了这个想法，但顾明舒并未心生怯意。
在她看来，承袭祖父的意志保家卫国，为父叔兄长争得该有的哀荣，都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
若是为此而死，她死而无憾！
因为她是顾惟墉的孙女，是英烈之后！
顾明舒拿好剑，问道：“师父，您可听说过‘风墨白’这号人物？他忽然出现在弟子身边，能力深不可测，知晓秦丰业的隐私，还能与太子做交易，像是无所不能。”
东极真人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风墨白？有什么特征？”
顾明舒仔细回想，而后向师父描述：“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眼覆白绸，手持一根被握得油光发亮的竹竿，长相昳丽，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今日他吹奏一根玉箫，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东极真人笑了：“你说的这些，都是表象。难道你不知道，表象是会骗人的么？”
顾明舒追问：“莫非师父知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