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今夜我非去不可

顾明舒看向顾璟，轻声安慰：“他们是为国捐躯的英雄，是铁骨铮铮的战士，是我们永远都不能忘怀的人。”
“他们的功绩，就算皇帝不记，史书不记，官吏不记，但平城的百姓记得，霍家军的将士们记得，而我们顾家军亦会记得。”
“他们虽然身死，但这种精神永远传承，留在我们活着的人心里，流淌到我们的后世百代子孙血脉中。”
顾璟点点头，眼眶已泛红。
眼看霍世勋将要打道回城，顾明舒又道：“五哥，我去确认七哥的踪迹，你且先回平城，这里还有我们顾家军，总得有一人与他们一起回去。”
“不，明舒，”顾璟攥紧顾明舒的袖子，态度坚决，“不确定小七的情况，我坐立难安，我随你一同去！”
顾明舒耐心劝他：“五哥，你的身体禁不住在天寒地冻的雪夜里奔波，一切有我，你且放心便是。”
顾璟闻言，一脸急切，俊逸的面庞在依稀火光下泛着淡淡红/晕：“明舒，我的心情，你一定能理解。”
“我信你！但我更想亲自去找小七。明舒，你能不能体谅我？今夜我非去不可，否则我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五哥……”顾明舒缓缓靠近他，手指在他背上轻轻一点，他已不能动弹，“正是因为体谅你，我才更不能让你去。”
“你的身体本就十分虚弱，如果因此导致伤势加重，你若有什么好歹，五嫂会伤心，我们一家人都会伤心，牺牲的亲人与将士，更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顾璟口不能言，身不能动，额上青筋毕露，可见情绪十分激动。
顾明舒轻柔地为他理了理披风，走到将士们面前：“顾家军众将士听令！”
她没有点睡穴，五哥率军回城，不能一路昏睡。
将士们齐呼：“属下在！”
顾明舒道：“我有事要处理，你们且先与白五郎一同回平城休整，明日天亮再启程回姚城。”
有人问道：“大姑娘，不知这位白五郎是？”
顾明舒道：“他是我的五哥，也是阴山一战的幸存者。”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人群中接连响起带着颤/抖的喜悦声音：“五公子还活着，五公子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这喜悦仿佛会传染，且是不可控的疫病，很快便将顾家军所有人的情绪调动起来。
他们无不欣慰，无不激动，本就有些沙哑哽咽的声音，更是哑得不成样子。
半响过后，只听众人朝着顾明舒的方向行礼：“属下见过五公子！”
顾明舒给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立即把顾璟扶上马，与他共乘一骑。
“回城！”
顾明舒一声号令，他的马走在将士们前头，朝着平城的方向进发。
可朦胧夜色下，顾璟额上的青筋并不曾抚平，他双目含泪，面色皱作一团，急到极致，也激动到极致。
他拼命地想要回头，急得都落下了眼泪。
然而，护卫还是坚持将他送回城去。
天黑无月，亦无风雪。
但每隔一段距离便燃起的火把，还是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
霍家军的将士已将白雪踩化，地上尽是泥泞。
但将士们走得又稳又快，似乎忙了一整日的他们，并未感觉到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