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石头上映

张红与秦凡隔着厚厚的玻璃。
外面是听音室，张红站在这里，可以听到伴奏跟秦凡的演唱，同时她可以手动调节伴奏人声与伴奏声。
当秦凡做出“OK”手势的时候，张红打开伴奏。
一阵欢快的唢呐声响起。
“二人转。
”
张红微笑着跟着节奏轻轻地晃动头颅。
这是音乐人的通病，听到律动的节奏，身体会跟着一起律动。
“唢呐声掺杂鼓点，还加了点吉他，挺有意思。
”
张红微笑。
“偶滴老嘎，揍组在则个屯。
”
张红脸上的微笑忽然僵住。
秦凡的歌声还在继续传来：　　“偶系则个屯里，土生土长滴羊。
”
张红眼角抽动，看向录音室的秦凡。
这是什么？！　　这唱的是什么鬼？　　张红是音乐学校毕业，自小接受系统化的音乐学习。
但是——　　用粤语唱二人转，张红觉得自己要疯了，这首歌是想干什么？！　　“我领你仰视仰视哎，仰视仰视偶们屯里的羊。
”
秦凡最后一句唱完，走出录音棚。
“张老师，怎么了？”
秦凡发现张红有些奇怪。
张红：“你这是二人转还是粤语歌？”
秦凡：“主要是粤语歌，但是也有二人转的意思在里面。
”
“二人转跟粤语，你这不是瞎搞吗？！”
张红逐渐严肃，虽然说，很多歌手喜欢说玩音乐玩音乐，但这是建立在正常和弦正常旋律的情况下玩，秦凡这已经不是玩了，他是相当于就着咖啡吃大蒜，在瞎搞。
“张老师。
”
秦凡见对方愈发严肃，失笑：“您不要这么严肃，难道你不觉得这首歌的旋律很有动次打次的节奏感吗？”
“……”张红一怔，如实道：“有。
”
秦凡哈哈笑道：“这不就对了！”
“但是你这么搭配，也太奇怪了。
”
张红反驳，她学的是古典乐，流行音乐在她听来，喜欢的是类似《梦里水乡》那种潺潺流淌的音乐跟柔软的歌声，秦凡这种，虽然有节奏感，但是除了节奏感，张红感觉不到其他任何她喜欢的东西在里面。
“张老师，谢谢你今天帮我录歌。
”
秦凡跟张红寒暄几句后，带着《屯里人》歌曲的电子版离开。
“……”张红看着秦凡离去的背影，摇头道：“什么人呐。
”
秦凡走出娱乐公司，回头看了眼高大的楼体，楼壁是镜面，此时反射着夕阳，有些微刺眼。
“张红对于后世歌曲的接受度显然不高。
”
“不过也正常，她年纪至少四十岁，如今若是《双节棍》这种歌横空出世，估计以她的年纪跟口味，会非常排斥。
”
“音乐的变革，只在这几年之间。
”
“我有没有机会成为那个引领歌坛时代的人？……”　　秦凡笑了笑，大步离去。
当夜，他便去汽车站乘坐大巴，赶往《石头》宣传的第三站与众人集合。
在去的路上，他将歌曲邮箱发给了华仔的公司。
……　　翌日。
香江。
“偶滴老噶，揍组在则个屯。
”
“偶系则个屯里，土生土长滴羊。
”
……　　“屯子磊面发生过，黑多黑多滴事，回想系那是特别滴耿。
”
“我领你仰视仰视哎，仰视仰视偶们屯里的羊。
”
会议中，华仔公司众人听完这首歌之后，哗然，褒贬不一。
贬的理由，无外乎是这首歌太土，与天王的身份极度不符合；　　“这也叫歌？”
尤其是华仔公司音乐系统的人，对这首歌更是感到非常拒绝。
“我说它也不是歌。
”
短发女人皱着眉头：“华哥，您是情歌王子，这二人转您不能唱。
”
“这也并不是纯粹的二人转。
”
华仔笑了笑。
除了贬的，也有少量褒讲的——　　“这歌朗朗上口，类似于您的那首《恭喜你发财》。
”
会议上一名相对年轻男子道。
“这怎么能跟《恭喜你发财》相提并论呢，这分明是个没有内涵的口水歌。
”
短发女反驳。
众人又争执片刻……　　“我有个建议，华哥可以在片尾演唱这首歌，但是不做明确标注演唱者姓名。
”
年轻男子道。
“可是大家一听就能听出来华哥的声音，你的意思是——”短发女道：“即便大家能听出来，但是我们不承认耶不拒绝，如果歌曲反响一般，那么就让这首歌对华哥的影响淡化到最小；如果歌曲反响很好，我们就把这首歌正式纳入华哥的名下。
”
“没错。
”
年轻男子笑道。
“……”　　众人一阵沉默。
“我赞同。
”
华哥忽然表态。
众人看向华仔，既然华仔赞同，那么便可以一试。
大家又讨论了一会。
“散会吧，我会尽快把歌曲成品录出来，《石头》马上就要上市了，预祝这部电影大卖。
”
华仔道。
“预祝《石头》大卖。
”
众人纷纷应和。
……　　另一边。
《疯狂的石头》剧组，跑了内地几个重要的城市，终于迎来了国庆档。
“我们的排挡不是很高，如果不是华哥与各大影线的交涉，恐怕我们就连现在的排挡都拿不到。
”
宁号苦笑。
这部电影整个制作团队跟演员都是名不见经传，各大影线根本毫无兴趣，不愿意给出排挡。
而排挡对于一部电影来说，是命脉，排挡越多，才会有更多的机会出现在观影的观众面前，才能有更好的机会获得关注。
“宁导，放心，这部电影必火。
”
秦凡看着众人忧心忡忡的模样，大声道。
“对，秦凡说的对，咱们这部电影，虽然不是冯、张那种级别导演拍摄的，但是我相信我们团队的力量，凑在一起，不比那些人的差。
”
宁号握拳回应道。
“对！”
“对！”
其他人也都纷纷握拳。
众人都在内心给自己加油打气，唯独秦凡，秦凡心态是最放松的……他不需要任何加油打气。
这可是《疯狂的石头》啊，你们这些人有什么好惆怅的，再过几天，你们就乐吧……秦凡心道。
首映第一天，票房稀稀散散。
首映第二天，票房还不如第一天。
首映第三天，票房还是跟第一天差不多，稀稀散散。
……　　如此低劣的票房，对于剧组来说，简直就是一记重拳，是全盘的否定。
宁号这几天抽烟抽得越来越凶。
“呵呵……”秦凡好整以暇的等待着，记忆中，《石头》这部电影，低开高走。
众人惶恐不安，唯独秦凡独坐崖头，心气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