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奶奶

我完全被那道佝偻的身影惊呆了。
一句话，就能喝退追杀我的精怪，此人绝非等闲。
我仿佛看到了复仇的希望，当场跪下了。
那佝偻的身影，在我跪下的瞬间，就如同纸片般，从几米高的大树上飘了下来。
落地无半点声音。
似乎没有重量。
距离拉近，我看清楚了她的面孔。
老脸上满是沟壑纵横的褶子，鹰钩鼻，头发稀疏而蓬乱。
乍看起来就像是鬼一样。
若是平常人见到，肯定会吓得尖叫起来。
可我却并不害怕。
毕竟我本身长的就够吓人的了。
“想报仇吗？”怪婆婆凝视着我，一字一顿地询问说。
“想，当然想！”我愣了片刻后，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你有两条路可以走。
第一，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帮你灭了那五个混账！
第二，跟我学本事，十年之后，自己去报仇！
你自己选吧！”怪婆婆仿佛对我的事了如指掌，用沙哑而凝重的声音，对我说道。
我瞬间呆滞！
她竟能帮我报仇！
刚刚那一声冷喝，吓退了追杀我的精怪。
我毫不怀疑她的能力。
从本心而论，我恨不得立刻灭了那五大仙。
为老爸和老头儿报仇雪恨。
可我清楚，我和五大仙之间的仇恨绝不止于此。
其中必定有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必须要查清一切。
“婆婆，我愿意跟您学本事，请婆婆收为我徒！”我打定主意，接连给怪婆婆磕了三个响头。
“收徒就算了，我若收了你，北天师一脉就绝后了。
你以后就叫我奶奶吧！
既然你选择了学本事，就要有吃苦的心理准备！”奶奶似乎对我的选择很赞成，语气也温和了几分。
“奶奶！”我又给她磕了头。
奶奶笑了笑，一把从我怀里将那只受伤的黑猫抓了过去。
“难怪你能逃到这，原来是它！”奶奶用惊愕的语气说道。
“这只黑猫有什么特别的吗？”我赶忙询问说。
“这并不是普通的黑猫，全身无一根杂毛，万中无一，应该叫黑虎！
虎乃百兽之王，是所有精怪的克星。
若它的年龄超过十岁，体重达到九斤半以上。
或许你爹和那老东西就不会死了！
从今天开始，黑虎我给你养着！”奶奶说着，就将黑猫塞进了随身的口袋里。
从这一刻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黑虎。
婆婆的性格非常古怪，带我回家的第二天晚上，就将我丢尽了一个黑漆漆的古墓中。
并告诉我，这一个月之内，我不准踏出古墓半步，同时，还要求，让我一个月内，必须要将老头儿留给我的书全部装进脑子里。
晚上，还让我睡在脏兮兮的棺材里。
刚开始，我确实有点怕。
可过了几天，我就习惯了。
白天强行记忆书中的内容，晚上就躺在棺材里睡觉。
好在我的记忆力还不错，一个月后，我将书中的内容都记了下来。
而奶奶竟当着我的面，将那几本书全部烧掉了。
任由我如何哭求，她都不为所动。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的噩梦就开始了。
奶奶除了要求我每天睡在不同的棺材里而外，还规定，每天鸡叫之后，必须要坐在外面晒一个小时的太阳。
我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求我做这些。
可我却体会到了切实的好处。
仅仅一年，我不仅皮肤恢复了正常，连头发眉毛也变黑了，成了一个正常人。
从那儿之后，奶奶就越发不靠谱了。
多次让我跟着土夫子下一些危机重重的古墓。
还鼓励我去赌场和古玩市场行骗。
偶尔还会捉几只道行尚浅的精怪偷袭我。
最离谱的是，她竟利用我对她的信任，暗中给我下毒。
在我毒发之际，她就用冷冰冰的语气对我说，解毒的方法就在老头儿留下的医书中，能不能活下来，就看我运气。
好在，每次她给我下毒后，都留下一大堆草药。
我能勉强解毒活下来，也算是命大。
十年时间，转眼而逝。
“小风，将你父亲留下的那块木牌拿出来！”奶奶突然面色凝重地对我说道。
我一直好奇那块木牌的用途。
可老爸遗书中，只是交代让我拿好木牌，并没有说明木牌的用途。
闻言我赶忙将木牌从脖子上摘了下来，恭敬地交到了奶奶手里。
“奶奶，这木牌有啥用？”我试探性地询问说。
“这是借据，你带好它，到河阳李家讨债去。”婆婆将木牌拿在手里，轻轻擦拭了几下后，又丢给了我，并说道。
“讨债？河阳李家欠了我老爸多少钱？”木牌光秃秃的，一个字都没有，实在难以想象，这竟是借据。
“我只有一个要求，少讨一分一厘，我就亲手废了你！”奶奶用犀利的眼神凝视着我，厉声说道。
我懵了！
让我去讨债，却不告诉我欠了多少钱？
数目不对，还要废了我。
这不是明摆着难为人吗？
我知道奶奶脾气古怪，向来说一不二，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默默低头认命了。
庆幸的是，奶奶虽提了要求，却没期限规定。
我应该有充足时间，从李家套出欠款金额。
临出发前，奶奶特意将一只大布口袋丢给我。
我好奇地打开了布口袋。
嗖！
一只大黑猫从口袋里跳了出来，猛地扑到了我怀里，大脑袋不停地在我身上蹭来蹭去。
是黑虎！
黑虎的个头长大不小，足足有十来斤，满身毛发乌黑而有光泽。
一双大眼睛叽里咕噜乱转，显得格外精神。
时隔十年，再见黑虎，我觉得格外亲切。
“这小混账通了灵，能听懂人话，战斗力也不弱了。
哪怕遇到了那五个大混账，也有一战之力了！”奶奶瞥了黑虎一眼，对我说道。
“这么说，我可以去报仇了！”我在心中暗暗兴奋，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有了黑虎帮忙，我自信可以对付那所谓的五大仙了。
“哼，痴心妄想。
你真以为仅凭五只成了精的混账，就能逼死那老东西了？
再不济，那老东西也是威名赫赫的北天师。”奶奶白了我一眼，语气阴沉而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