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

这一天，忙碌又充实，但又透着一点淡淡的哀伤。
走出酒店，风很大，而且还很凉。
慕睿渊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然后揽着她，往车上走去。
言忆安的发丝被风吹得很乱，但是被他紧紧的揽着，也不觉得有那么冷了。
司机早就在酒店门口等候着了。
上了车，一下子就温暖起来。
言忆安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了他：“谢谢。”
慕睿渊伸手接过，随手放在一边。
然后，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还有四十分钟，就是凌晨十二点了。”慕睿渊侧头看着她，“离明天……还有四十分钟。”
他的意思，言忆安听得懂。
两个人早就约定好了，等慕老爷子七十大寿一过，就会离婚。
现在，只有四十分钟了。
言忆安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嗯，我知道。”
慕睿渊的声音淡淡的，说的话却一点也不符合他这沉稳的语气：“这四十分钟里，言忆安，你觉得，会有什么奇迹吗？”
“……应该不会了。”
“可惜了。”慕睿渊叹了口气，“但我还是会尊重你。”
言忆安咬了咬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离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不会改变。
那有些事情，其实也该说开了，没有必要隐瞒着。
“是挺可惜的。不过，我们至少爱过，也……不枉此生了。”
“爱过却得不到，是很痛苦的。”
言忆安笑了笑：“不会。我想，用不了一年，你身边会有其他的女人出现的。比我好，比我美，比我有背景，比我体贴，脾气也不会有我这么的倔。”
“是吗？”
“嗯，她也会非常听的话，跟着你的步伐，不会像我，总是和你作对，处处让你发脾气。”
慕睿渊抬手，指尖轻轻的搭着眉骨。
“看来，言忆安，有些事情，我已经懂了，你却还没有懂。”
言忆安侧头看着他：“或许你有没有想过，是我……不想懂呢？”
慕睿渊微微一怔。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慕睿渊，我也不想瞒着你了。抑郁症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
慕睿渊只觉得心里忽然一沉，蓦然放下手，紧盯着她。
“不用觉得太惊讶，我也知道不久。你那天早上和许医生在打电话，我……刚好无意间听到了。”
“是吗？那你当时为什么……”慕睿渊声音一顿，“言忆安，你原来是在装睡？”
“嗯。”她轻轻的应道，“我不想你面对着我，会觉得为难。”
“现在为什么又说出来？”
“还有几十分钟，就是明天了。说出来或者不说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无所顾忌了。”
言忆安摇摇头：“也不是无所顾忌。只是不想你再辛苦的瞒着我，我也不想假装不知道自己的病……”
慕睿渊忽然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是觉得，要离开我了，所以……把一切都摆到台面上来？”
言忆安伸出手去，轻轻的覆在他手背上：“我不是想和你吵架的，慕睿渊。我们好好说。”
他反手紧握住她的手，攥得她指尖都有些疼了。
“你说。”他声音有些沉，“我在听。”
“关于这个病……我没有意识到，会是抑郁症这么严重。我自己能感觉得到，情绪很不稳，很厌世，对生活都没有希望。我以为自己只是因为被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影响了而已。”
“如果你没有听到我打电话，你会意识到？”
“早晚会的吧。慕睿渊，我这几天情绪越来越不稳，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泪流满面……是不是那些药，要持续的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