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缺药缺粮

申时（15：00）后，秦孝公走出宫中。返回到城楼之上，看到城楼之上，军士们手执戈戟，站在垛口向城下观望。
　　中军将军景监，正带着领众将军巡察城防。军士们搬运着守城擂石，看到孝公之后，众将连忙跑了过来。
　　“景监！你将军务移交给杜挚将军，连夜出城，任使魏谒者（使者），你先交接防务，详细情况待寡人回宫之后，再告诉给你！”
　　“禀君上，微臣，乃是行伍出身，从未任职过文职官员。加上我口舌笨拙，臣，怕难以胜任，误了国事！。”
　　“景将军！是甘龙老太师，推荐你，出任使魏谒者！寡人也赞同老太师的看法，想借重你的威名，给魏惠王看看。让他知难而退，撤出魏军，签署秦魏两国，停战国书”
　　“诺！”
　　“前锋将军，杜挚，出列！”
　　杜挚手按宝剑，威风凛凛跨步出列，高声答道：“末将，前锋将军，杜挚，参见君上！”
　　“杜挚啊！景监，寡人另有重用，栎阳城防务由你接管。你与左庶长昼夜轮值，要确保栎阳城安全，不可使城池被魏军攻陷。”
　　“诺！”
　　孝公看了看杜挚，轻声嘱咐道：“杜挚！左庶长，身兼军政二职，事情较多。你是青年将领，朕今天破格任命你，你要切实担起这副重担！”
　　“君上放心！臣，定会身先士卒，亲临一线，确保国都不会被魏军攻陷。”
　　“好！朕——就将国都托付给你了！”
　　“诺！”
　　“辎重将军！白改”
　　孝公话音刚落，就看到将领中走出一位老将军，精神矍铄身材高瘦：“末将在！”。
　　“伤兵治疗，情况如何？”
　　“禀告君上，伤兵已经妥善安置到伤兵营了，但武卒弩箭劲力十足，伤兵情况，很不乐观。……只怕……”
　　“朕，要去伤兵营看看！你将辎重事务暂交副将，陪朕去看看伤兵。”
　　“诺！”老将抱拳行礼，去安排军务交接事宜。孝公看看众将士，一脸沮丧。
　　孝公走上城楼，站在台阶上，望着阶下众将士激昂地说道：“众位将士！栎阳城外，守野之战，我军败北，伤亡五千余人！朕，心痛至极！栎阳城是我大秦国都，后面住着我们的家人，我们已经退无可退，寡人，愿意与众将士一起，同心守城，奋勇杀敌。要发挥出我军善打硬仗的精神。“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众将士异口同声，高亢回应。
　　孝公将手一挥，止住了众人议论：”各位将士，胜败乃兵家常事，远的不说，我军在前年庞城之战时就对魏军斩首六万余人，至今魏军提起此事，依旧胆寒！“
　　众军士，高举戈矛：”杀！……杀！！……“
　　”朕，命令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栎阳城！你们有信心没有？”
　　“有！！！……”众将士齐声呐喊，声震屋瓦。
　　秦孝公，从卫士箭囊中抽出一枝弩箭，举箭在手：“朕，说过，要与你们一道共守栎阳，誓与国都共存亡。朕，绝不会弃城而逃！”
　　孝公高高举起手弩箭，望着众将士庄严宣誓道：“朕与众位将士共同起誓：‘大秦将士，战如虎狼！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大秦将士，战如虎狼！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众将高声疾呼，态度决然同声宣誓。
　　“大秦将士，战如虎狼！！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众将士齐声呐喊，城墙上众军士用手中戈、戟杆柄，使劲杵在地上，铿锵有力，声传十里，响彻苍穹。
　　孝公双手握住箭杆，望着众将士，高声起誓：“朕，若违此誓言！如同此箭！”说罢，秦孝公将手中箭杆一折两半。”
　　“君上万岁！……”
　　孝公，神情严肃地望着众将士，高声命令：“传朕命令！含朕在内，谁敢临阵脱逃，定斩不饶！”
　　将士们一扫战败阴霾，士气大振，群情激奋，同声高喊：“临阵脱逃，定斩不饶！！！”
　　众将士，宣誓完毕，杜挚高声命令：“回归战位！”
　　“诺！！”军士们手执戈戟，急急跑到各自战位，持戈而立。警惕的望着城下，时刻，提防魏军攻城。
　　孝公走下城楼，翻身上马，带上众将一路急驰到伤兵营区。
　　伤兵营，驻扎在栎阳城内，马道巷以东，占地约一百五十亩地，平整的地面上，整齐驻扎着白色帐篷。刚到医帐就看到军医官，按伤兵伤口受伤轻、重程度，安排人抬着伤兵到各医帐内就医。
　　孝公一行人，走到一间大医帐内，看到伤兵们身裹着绷带，绷带上面渗着鲜血。孝公走到一个胸口裹着厚重绷带的伤兵床边，轻声问道：“还疼？”
　　“谢君上……关心！伤口疼的已经轻多了！”
　　“发不发烧？”
　　“不烧！”军士轻声回答
　　帐中伤兵们看到孝公亲自视察医帐，都激动的坐起身来：“谢君上！”
　　孝公用手止住了众军士：“不用起来，快，都躺下下来！免得撕裂了伤口！”
　　“哥！你不要死！！……哥，你快醒醒！……”一个军士，抱着一重伤军士，嚎啕大哭。
　　“怎么回事！”
　　“钱军医，你快救救我哥！！药钱我可以出呀！你们从我赏银中扣就行了。”军士看到军医官，连忙叩首到地，大声哀求！
　　孝公蹲到重伤军士身边，用手扶着重伤军士，厉声命令：“快快施救！”
　　“诺！”军医官，连忙将重伤军士抬入帐中……
　　“谢君上！我们还要找魏狗报仇！”年青军士叩首谢恩。孝公拉起军士，一脸羞愧，抱歉地说道：“寡人，来得太迟了，朕，之错也！”
　　孝公巡视每个帐篷，问候伤情完毕，看到医帐外面每名伤兵，都已经有人施救，才走回到军医大帐。
　　命人唤来军医官，问道：“军医官，我看这伤兵营，还是很落后，卫生条件也差。”
　　军医官擦了下双手血污，从桌案上拿过简册，慌忙躬身施礼道：“禀告君上，我是伤兵营军医官，钱方，伤兵病情较重，请君上御览！”说着躬身施礼，双手捧上竹简卷册。
　　孝公详细看完简册后，忧心道：“情况这么严重，为何不早早报给朕知！”
　　“禀君上，魏军武器都很锋利，伤到内脏的军士，活下来可能性不到一成。箭伤在四肢的军士，活下来可能性不到六成。”
　　“抓紧，救治呀！尽可能提高伤兵成活率。”
　　“禀君上，能用的药，已经全部用上了，现在营中血竭、雪莲等贵重药村，已经断药！”
　　”哪快去采购呀！你还等什么呀！！“
　　”禀君上！购药钱款用尽，无法大量采购。“
　　孝公听闻，大感意外，惊问道：“连伤兵救命的钱，也没有了？”
　　“禀君上，营中现在仅有五万钱，药材价格飞涨现在是，血竭一千钱一斤，沉香三千钱一斤……若是受伤军士全都用药，只怕这点钱，连一天都不够用。”
　　“噢！哪些重伤，军士如何医治？”
　　“禀告君上，哪些重伤军士，只是包扎了伤口，用些普通金疮药。若是情况再严重些，就不医治了。”
　　孝公勃然大怒：“大胆庸医！钱不够了，可以找辎重将军去要！为何要草菅人命，更何况是哪些为国作战，流血牺牲的军士。”
　　军医官，钱方，吓得连连叩首：“君上，臣，已经派人要了五次了，每次都说再等等！”
　　“辎重将军！”
　　“末将在！”
　　“他说的可是实情？”
　　辎重将军，施礼禀道：“禀君上！微臣，亲自去找国尉府杜太傅申领钱款，但国尉府，账上也无钱款可支。”
　　“宣，太傅，少府，到宫中书房议事。”
　　“诺！”太监应诺一声，却步而出，出得医帐，飞身上马，紧急去各大臣处宣诏。
　　“来呀！传朕口诏，让少府从宫中钱粮款中，拿出五万贯钱给伤兵营。”
　　辎重将军，上前一步，叩首劝道：“君上，这可使不得！这一下拿出这么多钱款，宫中吃什么？”
　　“大不了，朕饿几上几顿饭！也不能眼看着让军士流血而亡！”
　　军医官钱方带领众军医，连连叩首，感激地说道：“臣，替受伤军士，叩谢君上天恩！”
　　“朕，就给你留下一句话，“用心医治，每名军士”，若缺钱款，报与朕知！”
　　“诺！”
　　“白将军！你亲自安排购药事宜！”
　　“诺！”
　　秦孝公站起身来，出走伤兵营，翻身上马直奔回宫……。
　　”快，魏军将要围城了“一个中年男子，大声喊叫。行人听到战败消息，脚步匆匆。走上街头店铺，纷纷抢购生活，必须品。各店门口抢购，粮食、药材，路上行人涌动，如潮水一般……
　　栎阳城，为田字格街道，街道商业区分为四条大街，有林林总总的商铺，几百家。
　　通易坊是栎阳城中粮铺、衣铺、当铺，集中商业区。
　　米仓山粮铺是商业街中最大的粮铺。老板甘福坐在店面上房中摇摇椅上，神情轻蔑的看着另外四家老板，冷冷地说：“各位，我们米仓山，今天的粮价暂定为五十文一斤！”
　　敖仓山粮铺，杜老板一脸担忧地说：“粮价，太高了吧！要是，万一销不出去，杜老太傅，哪儿，我们无法交待呀！”
　　”对呀！“一些小老板，随口附和地说。
　　白老板听后一脸不忿，翻眼看了一眼杜义，阴阳怪气地说：“杜老板！我说呢！你这腰咋看着站不直呢！原来是，你太过小心呀，是不是怕扯着蛋啦？”
　　“哈！……”众人哄堂大笑。
　　杜义被众人笑的脸上挂不住，破口骂道：“扯你娘蛋——！老子玩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在你妈的肚子里转筋呢！”
　　甘福冷漠地看了杜老板一眼，嘴角上翻，不屑一顾，口气轻蔑地说：“唉！你这个货，都一把年纪了，也没点气量，跟个毛孩子一般见识！”
　　杜老板操着浓重的西府口音，低下头来，拱手说道：“甘老板，还是你日（儒）雅大气！”
　　甘福看着众人，盛气凌人地说：“呸！啥样子主子，带啥样子奴才。老太傅也是个识大体之人！这个粮价，是你、我能定的？”
　　“噢——！额明白了。今天卖多少斤粮食，老太师，有没有指示呀？”
　　“蠢！这还用问？”
　　其它老板，齐声答道：“当然各家，只抛售五百石以内了！”
　　“对嘛？”杜义，拱手问道。
　　“哼！”甘福从鼻腔中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好！我们马上开门售粮”
　　“散了，散了！”甘福对着众人挥了挥手。众老板拱手一揖，出门，各自回店，开门售粮。
　　“开门板喽！”米仓山大伙计，大喝一声，小伙计忙将门板从门槽中推出，逐个拿下。店外，买粮人陆续进店，走到柜台前排成三行。
　　“挂粮价牌！”小伙计急忙将粮价牌，挂到柜台前面。
　　“今日粮价，五十分一斤”
　　排在前面的老人，左手食指，指着粮价板，右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梳着双丫头，白净脸上很是瘦弱，孩子年纪约十岁左右。
　　老人，高声骂道：“啊！涨这么多！你们店疯了吗？这么贵的粮价！谁吃得起……”
　　“对呀，年前时候一斤粮才三十文钱一斤。你们这不是发国难财吗？”
　　“降价……降价！”人群爆发出不满喊声。
　　小女孩，用手拉住爷爷，小声劝道：”爷爷！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老人用手擦着女孩子脸上的泪水：”萍儿！乖，你不怕，爷爷不生气了！“
　　大伙计横眉立目站了起来。用手在空中一挥，止了止人群让嚷叫声：“各位乡亲！现在粮价，进价很高，我店涨价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事儿！若是大家嫌粮价贵，请到别的店铺购买！”
　　“走喽！……这些奸商，真不是个东西。”老人领着小女孩，跟着一群人骂骂咧咧，愤然离去……
　　“来，给我买满一袋子。”一位衣着考究的秃头老者，从怀里掏出一贯铜钱，放到伙计手上。
　　“好哩！”伙计麻利接过钱去，用秤称粮，麻利装入粮袋中。
　　“老伙计，你疯啦？你不想做生意啦。这么贵的粮你也买！”一位老者拉住了秃头老者。
　　商人用手中绳子，将粮袋口扎紧：“不买吃啥呀！我们商人，又没有粮食储存，这城要是被围了，哪儿找吃的去！”
　　“也是，我也买点吧！”另一商人，也赶紧买了些米。排在后面人，叫骂着，陆续的买粮而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