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惊语笑着喊小秦珩:“佼佼,入洞房是最后一步,新郎和新娘子要先拜堂,行完传统的中式婚礼,才行西式婚礼,咱俩等会儿才上阵。”
小秦珩听姐姐的。
一阵风一样跑到她身后,手中拎着和她一样的小花篮,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瓣。
小惊语望着他过于长的腿。
才五岁的男孩,身高已经超过一米三,比九岁的她只矮十厘米,不愧是“顾家最高”秦陆舅舅的儿子。
靳睿把林夕抱进客厅。
客厅宽大明亮。
顾峥嵘和柳忘、顾华锦、靳帅端坐在正堂的沙发上,面前铺着跪拜用的蒲团。
在司仪的主持下,靳睿和林夕拜了天地,然后拜高堂。
靳睿走到顾峥嵘和柳忘面前。
顾峥嵘已年过整百,老态龙钟,长长的白色寿眉垂下来,头发雪白。
他面容清癯,身形清瘦,虽老态,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颇有几分仙翁的神态。
靳睿和林夕俯身在他面前的蒲团上跪下。
林夕从佣人手中接过茶水,给二老敬茶。
顾峥嵘笑眯眯地接过来茶杯,饮毕,给了林夕红包。
林夕接过红包道声谢,又去敬柳忘。
柳忘虽瞧不上这个当过江洋大盗的外孙媳妇,但是架不住靳睿喜欢,林夕妈妈又是林氏集团的继承人之一,家世也不差。
她一个后外婆自然懒得多言,喝过茶后,像顾峥嵘一样给了红包。
顾峥嵘叮嘱靳睿:“既然和小夕结婚,就要对她好。咱们老顾家出过各色人物,唯独不出陈世美。”
靳睿唇角微扬,浮出好看的笑,“外公,请放心,我不会破咱们老顾家的家风。”
林夕又去给顾华锦和靳帅敬茶。
顾华锦面含微笑望着林夕。
一开始很难接受优秀到几乎完美的儿子,去和一个当过江洋大盗的女孩子谈恋爱。
可是这些年林夕的努力,她看在眼里。
这丫头话不多,但是身上有一股子韧劲儿,对自己特别狠。
除了在家读过私教,没正式上过学,可是她却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京都大学,显然暗中下了苦功夫,智商也不低。
这么努力的女孩子足以匹配靳睿。
顾华锦给林夕的不是红包,是公司股份赠予合同书。
合同已经得到其他股东的同意,只要林夕签字,去走个手续,就可以拿到相应的股份。
林夕吃惊地盯着协议书,没想到顾华锦给这么多。
换算成钱,数以亿计。
再抬头,林夕满眼是泪。
顾华锦起身帮她轻轻擦掉眼泪,笑道:“别哭。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一个儿媳,早给晚给都一样。等你退役后,就来公司,跟着阿睿学管理。我已经不年轻了,有点干不动了。等你们能接手,我就退休,和帅帅周游世界好好享受生活去。”
林夕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有时候命运改变也就是一个机遇的事。
如果不是元峻帮她换了身份,让她去参加国际奥运会,她不会遇到靳睿,不会萌生寻找亲生父母的心思,更不会和父母相遇,也不会去读大学,更不会嫁给靳睿,自然不会有如今敞亮的人生。
说不定她仍然和师父游走于各个贪官的家,过见不得光的生活。
她又去叩拜靳帅。
靳帅给的也是公司股份赠予协议,是他在岛城虞氏集团的公司。
林夕彻底绷不住了,泪流满面。
眼上的妆都花了。
跪拜完高堂,她起身,扭头朝后看,在宾客中找到了师父和元峻、秦悦宁。
她拎着身上的中式嫁衣,走到师父面前,扑通跪下,无比虔诚地开始磕头。
祁连急忙去扶她。
林夕手臂上铆着劲儿,不肯起。
祁连只能由着她磕。
磕完三个头,林夕哽咽着说:“谢谢师父,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再生父母,以后徒儿会把您当亲生父母一样孝敬,负责您的晚年生活。”
祁连心说,我才四十多岁,正当英年,用不着你养老。
但是这么多人在,他不好多言,便说:“谢谢小夕。”
林夕又朝元峻和秦悦宁走过去。
秦悦宁抬手拍拍她的肩膀,一副大姐大的口吻说:“小丫头,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嫁给了我们家的美男子。”
林夕没说话,只是双膝一弯,跪倒在二人面前。
秦悦宁急忙去扶她,口中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是我嫂子的表妹,就是我和阿峻的表妹,同辈人哪有跪同辈人的?快起来,快起来。”
元峻也去扶她。
可是林夕固执地不肯起,板板正正地给元峻和秦悦宁磕了三个头。
她眼含泪花说:“阿峻哥,悦宁姐,你们是我的大恩人,谢谢你们帮我逆天改命。”
说实话,生长环境的原因,她性格有点怪,秦悦宁从前很不适应,经常被她闹得哭笑不得,有时候也很气她。
但是这一瞬间,她释怀了。
她扶起林夕说:“是你自己肯上进,否则我们怎么帮,都没用的。快去拜堂吧,还差一个夫妻对拜。”
林夕点点头站起来,去和靳睿继续拜堂。
小秦霄不解地问秦悦宁:“妈妈,什么是逆天改命?”
秦悦宁道:“算不上逆天改命,是你爸顺手的事。但是你小夕阿姨感恩,故意把话往大了说。”
小秦霄似懂非懂,“是不是就像我一样,逆天改名,既叫秦霄,又叫元璟之?”
秦悦宁笑着摸摸他的头,小孩子的逻辑好好笑。
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众人被喧哗吸引,纷纷侧眸朝门口看去。
门本就开着,走进来两道身影,一道是西装革履的靳崇山,一个是衣装华贵珠光宝气的靳太太。
靳崇山还好说,靳太太满脸怒容。
靳太太风风火火走到林夕面前,劈头就责问她:“为什么不等我们到了再拜堂?”
林夕不答话,只是眼神微冷瞧着她。
靳睿抓着林夕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对靳太太道:“奶奶,您说不来,我们才没等你们。”
靳太太呵地冷笑一声,“我就你这么一个独孙,结婚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我那是说气话,你听不出来?”
靳睿压低声音道:“亲朋好友都在,您想参加就去沙发上坐着,我们给您补一个仪式。”
靳太太哼了一声,看向林夕,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呀,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被这么个小丫头迷了心智。你呀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靳睿刚要答话。
祁连眼神微沉,起身朝靳太太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