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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于绿潭前杀人


  月上天西为流云遮蔽,眼前一片烟水朦朦胧胧,正有一青一蓝两人在绿潭岸边的凉亭对坐。
  “泥黎令?”易横江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看向叶莲舟,犹自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无煞谷不问缘由就做此行径,不是心思莽撞就是心中有鬼。”
  “八成是心中有鬼。”叶莲舟拿起茶杯,却见里面只有清亮的液体,并无茶叶。他一仰头如喝酒一般的将茶杯中的液体尽数灌进了嘴里。
  “我去了暖杏坞,程宗主找到了一种可以让伤口与长天秋水之毒相似的手段。说来也巧,其中一味名为洛水莲心的草药最要紧,而它的高官之处就是越族百地。”
  易横江侧着头做出一副思索的神情说道:“照此,我还真是被江湖四方的人联手变成一个凶恶之徒。易家原本与江湖中多人就有一些说不清楚的恩怨,这泥黎令我还真是摆脱不得了。”
  “我们连贝清昭的尸首都没见过,眼下的一切都是无煞谷那个南蛮子上嘴唇碰下嘴唇碰出来的。”叶莲舟一拳锤到桌子上,脸上尽显暴怒之一。
  “昭彰天理与以武犯禁只见不过是一个泥黎令的差距。想杀我的人很多,他们在乎的不是无凭无据,空口白牙,他们只是要一个理由罢了。”
  易横江朝着叶莲舟的茶杯里面添了一杯酒,说道“没有今日的泥黎令也会有他日的其他东西,不过是这次我的运气不好,所有的事皆聚到了一处,显得众人险恶。”
  叶莲舟心头升起一团火,眼前的酒也就得索然无味,就任由它在那里摆着。“道理我都懂,这不妨碍我想下狠手。”
  “你这样不好。几百年前的悬水教也如今日的我,再向前翻,一千多年前的隐水人,或是更多的前辈,总是能找到几个于今日境况一样的。时移世易,人心不变,这样的事从前有,现在有,以后还会有。”
  易横江的语气很平静,好似他只是在轻飘飘的议论前人之事,万事都与自己无关。
  叶莲舟瞧见易横江那副轻飘飘的模样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到了最后只叹了一口气说道“太懂事不好,有时连你自己都不会关心自己。”
  易横江低着头没说话。他始终都会和他的父亲走上同一条路,云淡风轻也好,毫不在意也罢,乐天安命总比抱憾终生强许多。
  很多时候他不是太懂事,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不过是他认命罢了。
  一股寒风吹到两人之间,将易横江微微的蹙起的眉头也一并吹散,他抬起头看向叶莲舟“眼下有美景,有美酒何必说这些不开心的话。”
  叶莲舟看着易横江的表情,愣了半天说道“是我不该,自罚一杯。”
  美酒烫入喉叶莲舟只觉得有万把钢刀从他的喉咙划过,原来如此美酒也有如此难以下咽的时候。
  从头到尾他都忘了,他们多数都不是一路人。他是叶家的不肖子孙,易横江注定了是要去彼岸天那个冷寂无人之地做一位镇守,或许等到他的儿子接任镇守之位,易横江才能离开。
  忽然一阵兵器撞击的声音传到了叶莲舟的耳朵里面。
  他扬起酒瓶中的美酒,运足内力对着酒水一拍。
  原本将要坠落的酒水如被上千只手拉扯着一般,转眼间变成了一颗颗的小水珠,带着叶莲舟的内力滚向了对面。
  “你内力已身后至此,但凡学好刀法或是剑法在江湖上也不会只留下一个最擅逃命的名声。”
  易横江说这,自袖中滑出一柄红色短剑出来。
  自远方划过几点寒光,破开重重黑夜直冲易横江身前。
  叶莲舟见此,双手摆出架势,两手接连划出。一只手被拍中一柄钢刀,另一只手已将一个人连同他手中的剑打落到一边。
  易横江那里轻巧的一跃,双脚一蹬柱子,飞身向前只见一道红光划过,俨然是鲜血飞溅,四周横了几具尸体。
  易横江甫一落地,袖中白绫飞出,好似月华飞过,正缠上一个人的脖子。
  叶莲舟足尖点地,身化离弦之箭,一掌拍中了易横江身后的一人。
  那人吐出一口鲜血,立马倒了下去。
  二人看着四周纷飞的刀光剑影,背靠在一起对着四方杀意如网。
  易横江向后一扯,守护袖中,转眼间暴起,手中短剑如虹光贯日,一霎落下。
  叶莲舟耳听刀剑看中血肉的声音,运气腾空,一掌就朝着面前的人拍过去。
  他内力深厚,又兼修叶家掌法,他这一掌就好似凭空飞来一块巨石砸到那人的脸上。
  可怜那个人有心杀贼,确实连脸都被砸塌了才倒在了地上。
  这时又是一人拿着手中的剑好似流光一般直冲向他的心口,叶莲舟尚未反应过来易横江一在侧面一剑穿透那人的喉咙。
  叶莲舟见此一个转身,闪到易横江的身后,一掌对上了背后偷袭之人。
  天中寒芒点点于重重黑夜之中如星海万千,覆盖四方。
  “阿叶,小心。”
  听见易横江说的这一句话,叶莲舟立马运行内力,做出一副防备的姿态。
  易横江点足飞起,右手挽了一个印结,就见上万道长天秋水眨眼间环在易横江的身边。又见易横江屈指一弹长天秋水如暴雨一般撒落四周。
  秋水纷飞,打在人的身上就是一片幽蓝色的痕迹。
  叶莲舟这里内力环绕周身,周身之间莫说长天秋水,连寒气都无法靠近他。
  瞧见四周身上脸上俱是一片幽蓝色痕迹的众人叶莲舟仰着头说道:“横江,你这长天秋水委实恐怖,当真是天下第一奇功。”
  “那里是什么天下第一奇功,不过是内力的缘故罢了,想我这第七重的长天秋水,在如你一般内力之人的眼中不过是寻常的水罢了。”
  易横江落在地上瞧着那些倒地不起的人皱起了眉头。
  绿潭本是一处好地方,眼下尸横遍野,委实扫兴。
  他也没有多想,从袖中取出一枚雷火烟花石就抛向空中。
  天中一朵烟花绽开,惊破长夜,转眼归于黑暗。
  “江湖规矩,到底是是在我这里,让他们横尸于此怎么都是不好的。”
  “他们要杀你,纵然你死了也不会管你的身后事,可你却要将他们厚葬,狗屁的江湖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