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以身相许

慕赫辰把虾送入艾慕汐的嘴中，看着她洁白的贝齿咬着油亮的虾肉，一时怔愣，撤手时，指端擦过她的唇。Q弹的触感，如一阵电流，击中他的心。他的脑海里跳出“秀色可餐”四个字，心跳也加快了不少。
　　艾慕汐发现慕赫辰直直地盯着自己，不悦地假装咳了两声，吞下虾肉，“慕总，我可吃了。你可以说了吧。”
　　慕赫辰惊讶地发现在她面前，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有了破绽。之前，哪怕一丝不挂的美女缠挂在他的身上，他也没有一丝的心动神移。看来，在爱情面前，即使是他，都没有办法做到淡定。
　　这个发现，并不让他感到遗憾，反而窃喜不已。因为，这都证明了--他是真的爱艾慕汐。
　　“有一天，我们约好晚上去山顶看流星雨。但是，我失约了。”慕赫辰没有再卖关子了。
　　“为什么失约？”
　　“因为有人把我绑起来，扔进了山洞。”慕赫辰淡淡地说。只是，唇边的冷笑泄露了他的鄙夷。
　　艾慕汐皱了皱眉。她可以想象当时的凶险。对付他的人是想要他的命。她隐隐地觉得那人极有可能是他的亲人。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少年，又被亲人陷害，是多么的可悲。难怪，他在人前总是冰冷疏离的，那是因为失去了对人的信心吧。
　　如此一想，她不禁怜惜起他。虽然，她也身负血海深仇，也被亲人伤害，但是身边一直有外公、舅舅、凌陌的悉心关爱，让她没有变得愤世嫉俗，变得不可靠近。
　　她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慕赫辰是一个骄傲的人，自从母亲去世后，从不在人前展现自己的软弱。可是，当他听到她低柔的叹息声，莫明地感到委屈。就像坚持了很久的孩童，终于遇到了可信的至亲之人，一下子卸下了坚强的外壳。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艾慕汐被他的举动惊到。不过，当她看到他眼神中的悲伤，心软得一塌糊涂。越是坚强的人，一旦示弱，带来的震撼越是强烈。她没有挣扎，喃喃地说，“还好，你没事。”
　　“是的。那是因为有你。”慕赫辰深情地看着她，“是你发现了我的失踪，是你找来了人搜山，最后也是你带着急救人员，在两天后找到了我。”
　　听到这里，艾慕汐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涌起一股自得。原来自己真的救过他。无论如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老天也不是一直眼瞎的。”艾慕汐想缓和一下沉重的气氛，又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怜惜。这家伙，那么骄傲，绝对受不了别人的同情的。
　　“那个山洞很深。我摔断了肋骨和右大腿骨，失血很多。如果不是你当时输血给我，只怕我撑不到医院。”
　　“这么严重？”艾慕汐还是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他碰到了如此凶险的遭遇。好吧，她承认对他的恶感，有那么一些些减少。
　　慕赫辰握了握她的手，“是的。是你从死神手里抢回了我。所以……”
　　所以什么呢？艾慕汐好想掐死他，一讲到关键的地方就停下了。这家伙，成心想看自己着急的样子吧。
　　还好，慕赫辰在艾慕汐快要炸毛前又开口了，“所以，我决定--以身相许。”
　　“啊？！”艾慕汐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不过看到他弯起的眼眸，以为他在逗自己。莫名地，她就觉得恼火，不客气地说，“姓慕的，你觉得这样好玩吗？你不断地撩我，有意思吗？有些玩笑，不能随便开的。”
　　“别生气。我说的都是真的。”慕赫辰紧紧握住艾慕汐想抽走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缓慢而认真地说，“我、爱、你。”
　　爱？！艾慕汐连咽了好几下口水。他的表白太突兀了吧？而且进展得太快了！
　　她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没有找到一丝戏谑的成分。他的眼球透亮得没有一丝杂质，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他的下颚绷紧，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手心里渗出的微汗。
　　经过确认，她发现他是认真的。可是，爱，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更何况，她一直认为自己爱的人应该是凌陌。
　　要怎么婉转地拒绝他呢？尽管她对他有成见，不想和他多接触，但是面对他的真挚，她也不忍心太过残忍。
　　她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快速地转动着脑子，想着对策。
　　慕赫辰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很漫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明白，他的表白能够成功的概率很低。但是，他不想再等待，想尽早让她知道他的心意。
　　“那个……”艾慕汐咬咬唇，“我觉得啊，你会不会搞混自己的感情了呢？你看啊，我救了你，你心存感激，可能把感恩的心情当成了爱情。要知道，那时候，我才七岁，你也不过十四岁。也许，你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好朋友。”
　　艾慕汐一边分析，一边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还重重地点了点头，“再说了，七岁的我，最多只能算可爱，还是一个小孩子，你怎么会爱上那时的我呢？难道……”
　　慕赫辰听她这般委婉的拒绝，心情不免有些低落。他看她又惊悚地瞪大了眼盯着自己，追问道，“难道，什么？”
　　“你，你有恋童癖！”艾慕汐一脸的惊讶，上下打量着他，啧啧叹道，“看不出来啊。怎么看你也不像啊。”
　　这丫头。慕赫辰听到她的推论，真是哭笑不得。他忍不住抬起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乱说！”
　　“啊。你就是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的吗？”艾慕汐摸着脑门，鼓起腮帮子，小声嘟囔道，“真是好人做不得。”
　　慕赫辰清楚她是故意混淆视听，想揭过这茬。可是，他又怎能让她糊弄过关呢。他正色说道，“报恩之心和爱人之心，我还是分得清的。”
　　这家伙，怎么还揪着不放呢。艾慕汐只能打起精神，试着说服他，“你确定吗？我很怀疑。先不说，当时我们还小，就说这些年，我们各自生活，你怎么就爱上我了？我自认不是倾国倾城的美女，没那么大的魅力。”
　　“在我心中，你最美。”
　　“……”听着深情的赞美，再配上慕赫辰的一脸痴情，艾慕汐的心跳不小心漏跳了一拍。她不得不提醒自己别被他的甜言蜜语给蒙了。突然，她想到了一个疑点，“为什么你会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