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萧承宴?”萧浮生一听这个名字便眉头紧锁。
我看出他的神色复杂,便起身询问原因。
“他……怎么了?”
萧浮生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嘱咐了我两句:“不要离他太近,也不要听信他的任何一句话。”
我顺从地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正巧玲珑也布完晚膳,我便顺势为他布菜。
我口味清淡,玲珑事先也不知萧浮生今日这么早便会回来,这一桌子菜全是顺着我的心思。
我看这不沾辛辣的菜萧浮生吃着怕有些无味,便开口让玲珑多添几道口重的来:“玲珑,去给小厨房说一声,今天将军回来了,多添几道合将军胃口的菜来。”
玲珑是个人精,应了一声便速速地去了,没给萧浮生拒绝的机会。
“玲珑——罢了,我本也吃得惯这些菜式。”他挑着一筷头的青菜放入嘴里,似乎在印证自己的话。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笑了笑说:“将军这么客气,传出去可是要说我在府中不尽妇道,竟不知自己夫君的喜好。”
他一听这话也笑了出来。
“他们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情,难不成还能管到我房中?”
说话间,他便起身将我抱住,浓烈的男子气息瞬间侵入我的鼻腔。
“我对夫人如何,夫人还不知道?”
他用鼻尖在我颈处来回抚触,灼热的气息喷洒,低低的嗓音在我耳边出现,竟生出几分耳鬓厮磨的意味。
我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可如今烛尾摇曳,耳鬓厮磨,让我怎能不沉沦其中。
我想要一个夫君,可以带着我去过普普通通的生活;我们会有一个孩子,我会看着孩子长大;他慢慢变老,我慢慢陪他……
失神间,我似乎看到我梦中未来的那个夫君,长着萧浮生的脸……
头一晚饭没吃完便被萧浮生折腾一番,累得今早直到饿得受不了才让玲珑布了早膳。
“就算是将军回来了,夫人也要注意身体啊。将军常年在战场历练,一两顿饿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夫人就不一样了啊……”
我一边喝着粥抚慰肚子,一边听着玲珑抱怨萧浮生,忍不住笑了出来。
“玲珑现在也要说将军的不是啊,你不是觉得他是世间最好的吗?”我笑弯了眼,伸手刮了刮玲珑的鼻头。
她的脸上飘起两朵红晕,但是依旧很大声地说:“凝月姐姐从小就教我,错了就是错了,即使是将军也是这样。”
窗外和风跑来绕了帷幔,日光被窗棂分成一格一格的洒在桌上,白粥鲜甜,玲珑在叽叽喳喳地说话。
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也很是不错。
不过恬静了些许时候,才过中饭,世子妃身边的云瑶却来了。
“世子妃想请您过去坐坐。”云瑶来后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便例行公事地请我去世子妃那里。
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我这里也算不上三宝殿,可要没有什么事,世子妃也犯不着过来请我。
我笑着应允道:“麻烦云瑶姑娘稍稍等我一会,我收拾收拾便过去。”
“世子妃倒是能等您,就怕六皇子等不了您,您还是尽快吧。”云瑶也没有催促,我却惊讶于萧承宴的到来。
明明昨日在大哥府上才见过面,今日怎就登门拜访,还要让我作陪?
无论怎么看,应该都是来者不善。
可我却推脱不了。
“那我即刻出发。”
应了云瑶的话,我带着玲珑直直去往堂厅。
堂厅中,茶上了两轮,看来世子妃已经陪了萧承宴不少时候了。
我上前行礼,唱祝到:“见过嫂嫂,见过六皇子,六皇子万福。”
“果然是大家闺秀,我这堂弟也算是艳福不浅。”萧承宴口中有些市井话,听起来不像是个皇子应该说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陪着笑。
“弟妹自是极好的,只是浮生……幸好阖府上下还有世子和寒儿……”世子妃又在替世子找补,顺便巩固一下萧寒未来的世子地位。
“世子妃不必多虑,将来世子定有一番大作为。小世子福泽深厚,定能平安度日。”
这一番话将世子妃说得舒心,也没有再继续同他搭话,而是嘱咐我道:“六皇子说宁妃娘娘梦见你二姐担心,于是今天便来这里问问你情况,也好给她一个答复。你好生回答六皇子的话,我去看看寒儿。”
我低头称是。
待到衣裙的悉索声彻底消失之后,萧承宴才开口道:“你长姐如今这样,让我不敢去问她,所以冒昧找到王府来了。”
开口便是沈诗云那边不好开口,由此找上我这里来,这个六皇子看来也是个深谋远算的人。
“听说你与你二姐关系不错,平日里也算是姐妹情深,她定跟你说了不少体己话,我也好回去跟母妃说说,以此宽解她的心意。”
就算宁妃当真梦到了二姐,那也不至于劳动一位皇子前来询问。随便差一位宫人,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番兴师动众,恐怕另有隐情。
再加上之前依娜同我说的那些辛秘、萧浮生的劝诫,这六皇子今日应该是来探我的底的。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可是萧承宴这么做定然有他的想法,我不能大意。
“二姐自幼沉默寡言然心有定见,我们虽为姐妹,但嫡庶有别,她对我是一点也没有说过什么体己话。”
我抽出手帕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
“她在走前便是独来独往,唯有她那侍女跟着,可惜她走后,那侍女也跟着触墙而死。若是那侍女还在,殿下还能去问问。可如今……”
我看见萧承宴神色疑惑,心里也在跟着猜想二姐到底做了什么,让一位皇子如此惦记着她,甚至死后也要来打探她生前的事情。
“你二姐当真……什么都没有说?”萧承宴有些迟疑地问道。
“我为庶出女儿,不常出门与姐姐们交谈,只是每逢年节一同做一局父慈子孝罢了。归荑有罪,未能解娘娘心头烦闷,还望殿下恕罪。”
我来王府这么久,除了跟萧浮生学了一套细作之法,便是这伏低做小最是精通。
“哪有哪有,这可能是天定的缘分。今日辛苦二夫人,我改日前来道谢。”
萧承宴似乎已经相信我没有从二姐那里听到什么,抬了抬手让我起来,便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