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对不起

确认洪天杰已死，叶天明的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他的身体像是飘摇的叶子，好像下一秒随时都会轰然倒下。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吸声如同破旧的风箱，粗重而紊乱。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
伤口处的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淹没。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不清。
叶天明试图集中精神，保持清醒，但脑袋却越来越沉重，仿佛有千斤巨石压顶。
他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碎不堪，被鲜血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那些伤口纵横交错，有的还在不停地渗血，将他脚下的地面染得鲜红一片。
叶天明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他的双手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灵剑，那把灵剑上也沾满了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
“我……我不能倒下……”叶天明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他依靠着心中的信念，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迷过去。
然而，身体的状况却比想象中的要糟糕的多。
视线里的一切，开始重叠，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他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飞舞。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肺部像是被烈火灼烧。
叶天明的双腿一软，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单膝跪倒在地。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在地上绽放出一朵凄美的血花。
叶天明抬起头，望着前方那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台阶，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难道……我真的要止步于此吗？”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叶天明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从心底升起，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冻结。
叶天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再次站起来，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圣女云漫瑶目光复杂地看着叶天明。
她那美丽的眼眸中，有惊讶，有敬佩，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云漫瑶贝齿轻咬红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不顾一切地朝着叶天明靠近。
她刚迈出第一步，就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般袭来。
这威压仿佛有实质一般，挤压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
云漫瑶只觉得呼吸一滞，胸口像是被重锤猛击，闷痛无比。
但她并没有退缩。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调动体内的灵力与之抗衡。
每前进一步，那威压就增强一分，云漫瑶的双腿开始颤抖，似乎随时都会支撑不住而跪倒。
很快，她的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如雨般落下，浸湿了她的秀发。
原本轻盈的步伐变得沉重而迟缓，每抬起一次脚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即便如此艰难，云漫瑶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随着距离叶天明越来越近，云漫瑶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得移了位，痛苦不堪。
她的经脉因为过度承受压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
但她依然没有停下。
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可她的脸色却变得苍白如纸，衣衫被汗水湿透，又被威压撕扯得破碎不堪，露出了白皙肌肤上的道道血痕。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疼痛，可云漫瑶依旧没有停止脚步，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叶天明靠近。
终于，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云漫瑶艰难地来到了叶天明的身边。
虽然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但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她伸手掏出了瓷瓶，小心翼翼的倒出了一粒散发着浓郁药香味的疗伤丹，而后递给了叶天明。
“吃了它。”
叶天明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暗。
可听到云漫瑶的声音，他依旧紧抿着嘴唇，冷哼一声：“不劳费心！”
冷漠的态度，让得云漫瑶的身体微微一晃，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叶天明那原本涣散的眼神中，此刻充满了冷漠与抗拒。
他转过头去，不愿看云漫瑶一眼。
虚弱的冰冷的声音时时刻刻都在划清界限。
“我叶天明就算死，也不需要你在这儿黄鼠狼给鸡拜年。”
云漫瑶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叶天明，别这样。这疗伤丹能治好你的伤，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求你别拿自己的性命赌气。”
叶天明却不为所动，嘲讽道：“你的道歉？你的丹药？我叶天明承受不起。”
云漫瑶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近乎哀求：“叶天明，我知道我曾经伤害过你，但现在请相信我，这丹药真的能救你。你若有气，等你伤好之后，怎样对我都行，只要你服下这丹药。”
叶天明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云漫瑶，你以为一颗丹药就能弥补你给我带来的伤害？”
说着，他直接闭上双眼，不再说话，已经用实际行动，来表明拒绝的决心。
云漫瑶紧紧咬着嘴唇，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她望着叶天明那决绝的模样，心中犹如被万箭穿过般刺痛。
云漫瑶缓缓靠近叶天明，她身上那如兰似麝的幽香似有若无地飘入叶天明鼻中，撩动着他的心弦。
她微微颤抖着伸出如玉般的纤手，轻轻捏住叶天明刚毅的下巴，那细腻的触感让叶天明心头不禁一颤。
叶天明本能地紧闭牙关，用力挣扎着想要摆脱她的控制。
可是此刻的他，根本就无力应对。
挣扎间，他的脸颊不经意地蹭到了云漫瑶柔软的手指。
那瞬间，仿佛有一道细微的电流瞬间传遍两人全身。
云漫瑶看准时机，将丹药迅速放入他的口中，然后手掌轻轻一抬，一股柔和的灵力输入叶天明体内，迫使他咽下了丹药。
叶天明愤怒地睁开双眼，怒视着云漫瑶。
而云漫瑶却在不经意间，与他那充满怒火却依然深邃迷人的目光相对，眼中闪过一丝凄楚和痛苦。
“对不起。”
千言万语最后只变成了三个字。
说完，云漫瑶松开了叶天明，默默地退远。